自己这个月仅剩下的两张五块钱的日用品票,就买了两条小孩子用的皮带。 “两条啊,十块钱呢,苏副主任你可真有钱。”供销社的柜员啧啧叹着呢:“要是我,我可舍不得一次花五块钱,给孩子买这种东西。” 苏向晚把票搓给了柜员,从心里算了一下,这个月的牙膏,洗衣粉和香皂,估计得省着点用了。 从供销社出来,就见李承泽还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呢。 原本吧,每天都是李承泽第一个放学,然后跑到小学门口去接俩小的。 今天俩小的没等到哥哥,一起跑到中学门口,才见哥哥拎着裤子呢。 驴蛋特大方,赶忙就把自己的皮带贡献出来了:“哥,咱没偷,咱不丢人,咱不怕这些事儿,好不好?” 李承泽没要驴蛋的皮带,还是紧捏着自己的裤子:“我没事,我好着呢,真的。” 那怕心里再酸,再难受,大哥的派头不能丢。 苏向晚从后面追了来,就问:“宋西岭,宋承泽,你俩是不是都缺一根皮带啊?” 狗蛋一听是妈妈的声音,赶忙转身:“妈妈,咱家穷,买不起皮带,我就不要皮带了,真的。” 李承泽因为丢人啊,没脸见苏向晚啊,啥话也不说,就只是撇着自己的小嘴巴,挤在墙角,尽量不想让苏向晚注意到自己呢。 “今天呢,我给狗蛋买了一条新皮带,但是,从今天开始,咱家的五只鸡要狗蛋来喂,而且,要每天都喂,鸡屎也得狗蛋来扫。”苏向晚于是又说。 新皮带? 狗蛋做为家里唯一一个没有皮带的孩子,一听都乐晕了:“妈妈,真的吗?” 一条儿童款的小皮带,褐色,就目前的制造工业来说,应该是真皮的。 苏晚晚从自己上下班时提的帆布包里掏了出来,就把它递给狗蛋了。 狗蛋接过皮带,当然心里激动,赶紧围到自己腰上,但因为紧张,那几颗皮扣子,却怎么也扣不进去。 还是驴蛋帮着他扣了,也替他把裤子提的高高,像照片里的领导人们那样,把整个肚子包住,俩兄弟简直,一模一样的威武。 李承泽的小脑瓜子,顿时就垂的更低了。 当然了,就现在来说,他在这个小县城里所有的自尊和尊严,在一瞬间,几乎全被剥夺的一干二净了。 不过,就在这时,一条皮带就在孩子的眼前晃着呢。 儿童款,跟原来他自己从黑市上买的那条一模一样。李承泽下意识的抗拒,还不肯要。 苏向晚于是一把收了皮带,就问李承泽:“给人欺负了,你就这么怂啦?” 李承泽现在,就跟原来的狗蛋一模一样,一把推开皮带说:“行了苏阿姨,从明天开始,我就不上学了。我还是在家呆着带吱吱吧。” 毕竟给人当众说是贼,小伙子觉得,自己这辈子,打概摆脱不了贼的烙印了,读书什么的,他都不想了,他就想在家呆着,给吱吱当个保姆算了。 苏向晚说:“那可不成,你要么不惹,要惹了,就得一竿子惹到底,而且你本身就没偷,为啥背个贼名儿?” 李承泽抬头,不可置信的望着苏向晚。 他明明白白知道,自己是凭画赚的钱,但是,刘敏莉一句偷,就把他给堵死了。 一个孩子而已,他想象不到,自己怎么才能替自己找回公道。 “系着,今天的事儿,我帮你摆平。”苏向晚说。 李承泽接过皮带,仰头看着苏向晚,就问了一句:“为啥啊妈妈?” “因为你喊我一声妈,也因为我这个人,平常最护短。”苏向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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