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冷笑,一字一句道, “是又如何?” 话落,弓弦嗡鸣,长箭如流光般疾射而出,直袭男子面门。 男子到底有些身手,危险当头, 顾不得狼狈, 直接向后躺倒, 险险躲开这一箭。人滚在地上,长袍染上尘土, 葛巾都有些松脱。 “你……” 不等男子爬起身, 箭矢再次破风而来。 这一次, 男子没了之前的好运, 被一箭射穿肩膀,带得倒退半步。痛叫未及出口,两条前臂又被穿透。力道之大,竟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上。 听到男子的惨叫,府前健仆如梦方醒,大喝一声,举起兵器就要冲上前。 无需秦璟下令,随他入城的骑兵同时长刀出鞘,不消片刻的时间,府前的石阶已被鲜血染红。重伤未死的健仆倒在地上,惨叫呻吟。骑兵早习惯这样的场面,干脆利落的又补上一刀。 纵然身在乱世,见多生死,遇上眼前这一幕,仍不免心生寒意,冷汗直冒。 不过两刻左右,府前再无能站立之人。 最后一个健仆倒下,骑兵甩掉长刀的血,秦璟策马踏上石阶。 鲜血汇聚成小溪,沿石阶的缝隙流淌,落在地面,汇聚成浅浅一层水洼,渐渐开始凝固。马蹄踏过,留下两行清晰的血印,更让观者悚然。 骏马走到近前,打着响鼻。伴着一声脆响,前蹄踏在了男子的身上。 秦璟拉住缰绳,俯视仰倒在地、一息尚存的男子,冷声道:“于忌,当初你谋害家母,可曾想过今日?” 于忌咳出两口鲜血,显然肋骨已被马蹄踩碎。挣扎着抬起头,看向玄甲黑马,目光如冰的秦璟,恨声道:“可惜事情未成!” 于氏出身青州,之前举家来投,不只送上大量的粮草金银,更向秦策送了美人。 于忌身为家主,不乏才干,在财政上颇有建树,渐渐得秦策重用,在朝中说话的分量越来越重。或许正是这种看重,蒙蔽了他的双眼,助长了他的野心,竟胆大包天,趁刘夫人病时下手。 当然,能做成这件事,单凭于氏绝不可能,背后牵扯的高门势力和朝中官员,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。 但于忌是不折不扣的主谋! 秦璟领兵在外,不代表在城内缺少耳目,事涉刘夫人,更不会轻易揭过。刘夫人移至长安养病,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已尽握掌中。 他能知道的事,秦策不可能被蒙在鼓里。 看到秦策对此事的处置,除了愤怒之外,更多的则是心凉。 这次被召回西河,秦璟早做好打算,无论将面对什么局面,必要将于忌毙于掌中。 彻底铲除于氏,才能让蠢蠢欲动的各家晓得,有些事不能做,一旦敢出手,后果绝不是他们能够承受! “于氏祖籍并非青州,而是南阳。”秦璟看着于忌,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,却让人冷彻骨髓。 听到此言,于忌瞳孔微缩。想要开口,喉咙又被鲜血呛住,只能一阵阵咳嗽。 “于氏同阴氏乃通家之好,世代联姻。于氏因故离开南阳之后,彼此的联系仍未断绝。” “阴氏认不清自己的身份,灭于野心。”秦璟的一字一句道,“于氏也将因你所行步上后尘。” 之前阴氏在秦策后宅兴风作浪,又借各种手段挑拨秦玖兄弟,刘夫人痛下狠手,秦策也未再姑息。 现如今,西河再找不出阴氏家族的半点痕迹。 于忌是全部出于私心,还是想借机为阴氏报仇,对秦璟来说并不重要。 刘夫人是他的底线。 很不幸,于忌过于自信,高估自己、低估对手,犯了他的忌讳,终落得今日下场。 秦璟再次张弓,箭尖对准于忌。 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,继而是一阵焦急的喊声:“四公子,箭下留人!” 来人一路狂奔,未到近前就被骑兵拦住。面对染血的刀锋,目及遍地尸体,实在不敢硬闯,只能扬起声音,希望秦璟能手下留情。 可惜秦璟下定决心,就算秦策亲自来,也未必能“救”下于忌性命。 在来人震惊的目光中,弓弦松开,锋利的长箭钉入于忌眉心,许久之后,才缓缓溢出一线血痕。 于忌的表情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扭曲而僵硬。 秦璟压根不看来人,对染虎道:“放火。” “诺!” 染虎做惯了这类事,命人缠绕火把,同时取下马背上的皮囊,拔出木塞,倒出助燃的香油。 火把一根接一根点燃,骑兵陆续下马,手持火把走进府内。遇上惊慌逃出的于氏家人,没有任何怜悯,举刀就砍。 斩草需得除根。 秦璟的目的是杀鸡儆猴,震慑野心之辈,下手自然不留半分余地。 很快,熊熊大火燃起。 木制的回廊和房屋俱遭火吻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