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婚,将南康和新安引来建康。 桓容同行更好,不来也没关系。 只要困住南康公主,九成能让他投鼠忌器,不敢轻举妄动。届时,逼他辞官交印,乖乖回建康做个人质,将桓氏交给桓冲或桓豁,后者总该记住他这份“恩情”。 如果桓容不顾及南康公主,休想再有今日的好名声! “阿兄,如此行事,天下人又会如何看你?”司马道子干巴巴道。 听完司马曜的计划,他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:异想天开! 当南康和桓容是傻子吗? “如何看我?”司马曜哈哈大笑,仿佛听到十分好笑的笑话,“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?如何看我又有何妨?” 司马道子再次愣在当场。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又该怎么劝司马曜,彻底打消这个会将晋室拖向深渊的主意。他后悔回建康,后悔来见司马曜,更后悔……事到如今,说什么都晚了。 司马曜疯了,全然疯了。 妄图用这种可笑的手段对付手掌兵权的桓容,简直是可笑到极点! 他难道没有想过,事情不成,他退位不说,晋室的颜面都将被踩进泥里。 到了那时,若有人举兵造反,天下人未必会斥其不义,反而会拍手称快。连王谢士族都未必会站到晋室一边。 司马曜招揽吴姓士族,放任其传播流言,实是犯了大忌。被别人挖墙角和自己挥锹斩断根基,完全就是两码事。 想到这里,司马曜道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,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:难不成,从最开始就有人张开大网,引司马曜走上死路,而后者浑然不知,还当是自己聪明? 不,不可能! 司马道子连忙摇头。 奈何念头既起,再无法彻底消去,更在脑中生根发芽,直让他全身发冷。 此时此刻,司马道子恨不能肋生双翅,立刻离开台城,奔出建康,远远的跑回封地,再也不回来。 青溪里,周氏宅中,贾秉同周氏家主相对而坐。两人面前摆设一张棋盘,各执黑白,在棋盘上绞杀。 这局棋足足下了半个时辰,最终,贾秉以三子胜出。 周氏家主抚须笑道:“贾舍人百龙之智,处自愧不如。” “周公过誉。”贾秉笑道,“此事能成,多仰仗周公。官家爱行小慧,自作聪明,周公布局精妙,自让其落入瓮中。” 两人说话时,有婢仆来报,东海王离开台城,没有直接回府,而是转头赶往乌衣巷。 “东海王倒是聪明。”周处道,“只不过,事成定局,非其能够撼动。” “周公,秉以为东海王或非此意。” “哦?” “周公也赞他有几分聪明,此时前往乌衣巷,是寻条生路亦未可知。” 沉吟片刻,周公颔首,道:“此言有理。” 稍后,贾秉起身告辞。 离开周府之时,抬头望向台城方向,笑意浸入眼底,却莫名带着一丝残酷的味道。 “按照信中所言,明公该到盱眙了吧?”坐在车内,贾秉半合双眼,手指一下接一下敲着膝盖,十分有规律。 棋子落定,大网已经张开,只等桓容下令,就是彻底收网的那一刻。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返回盱眙 日夜兼程, 紧赶慢赶, 桓容终于在三月初抵达盱眙。 队伍入城之日, 恰逢上巳节,城内极是热闹。 城门前人流穿梭不息,既有出城踏青赏景的郎君和女郎, 也有往城中市货的普通百姓和商人。 除汉人外,胡人的面孔夹在其间,都是穿着汉服、说着汉话,有的更能说一口流利的吴地官话。 不看长相只听言谈,和汉人全无分别。 这些人多数在盱眙定居, 早已取了汉名, 录入白籍。 比起未录籍的胡人, 他们有一个相当大的优势,可以在盱眙置地购房, 就此定居。 哪怕要交相当高的税, 在其他方面也有限制, 照样趋之若鹜, 捧着金子守在衙门前,只为能在盱眙安家,将一家老小都接进城来。 如果金子都无法做到,唯一的选择就是拿起长刀,受召为幽州刺使作战。 对多数胡人来说,这并不困难。甚至比用金子更合心意。 金子终归是一锤子买卖,如果能加入州兵,就有机会获得战功,看看那些最先投靠的羌人,当真是让人羡慕! 无独有偶,随着盱眙、盐渎两地盛名传出,越来越多的汉家流民和胡人涌向幽州。众人一门心思的赶赴盱眙,想要为全家寻条活路,光靠在边界拦截根本拦不住。 比起东晋州郡,正忙于消化氐秦势力的秦氏更加头疼。 对桓容而言,人口当然是多多益善。又不是他开抢,而是自己往幽州跑,旁人想追究也没有理由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