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 “此处五千骑兵尽丧!” “什么?!” 斥候策马而去,急匆匆赶往太守处回禀。 聚集而来的狼群越来越多,点点幽绿的光芒亮起,黑夜之中,似地狱透出的火光。 翌日,狼群退去,战场上空仅余乌鸦盘旋。更多氐兵赶至,看到眼前的惨景,都是脸色煞白。 军情飞送长安,不出意外,又被吕婆楼设法拦截,没有第一时间送到苻坚面前。 如果不是王猛的病情突然加重,实在不能理事,吕婆楼所行之事早已经败露。 奈何老天都在帮他,王猛强撑着操劳数日,平息都城中的流言,终于晕倒在光明殿,差点就此一命呜呼。 靠着徐川带来的良药,吕婆楼病情依旧,却没有继续恶化。他有信心,可以活得比王猛更久。不求几年几月,哪怕只有几天,也能胜券在握。 朝中的老臣多数站在吕婆楼一边。 投靠的外族不说,许多氐部首领都起了异心,尤其是看到什翼犍今日的风光,预感到长安风雨飘摇,很可能挡不住东边的强敌,纷纷暗中策划,想方设法保存力量,等着另寻出路。 不怪众人生出二心。 氐秦立国仅二十余载,貌似强大,实则根基不稳。苻坚虽有雄才大略,身上的缺点也着实不少。 若是王猛无碍,事情或有转机。奈何王丞相病入膏肓,每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。不能保持清醒,纵有扛鼎之才,恐也回天无力。 长安终究会乱,苻坚难逃国破的命运。 这个关头,吕延的尸体送回长安,吕婆楼连失两子,痛彻心扉,彻底陷入疯狂。 “延儿啊!” “王猛,我绝不放过你!” 吕延死于秦玒手中,送他上死路的却是王猛。 吕婆楼已然失去理智,不能找秦氏报仇,一腔愤怒全部倾泻到王猛和苻坚身上。 “明日便行计划!”吕婆楼赤红双眼,对吕德世和吕宝道,“明日早朝之后,你二人无需回府,候在城门处。遇夜间火起,立即出城!” “守城之人早打点妥当,届时将率步卒随你二人同行。” “族兵和部曲均在城外接应,另有朔方侯和建宁列公麾下。切记莫要强出头,可促其西行姑臧,趁什翼犍不在夺取该地。此后再细细谋划,杀将领,据地自立!” “诺!”吕德世和吕宝眼圈泛红,声音沙哑,“阿父,真的不能……” “不能!”吕婆楼硬声道,“苻坚和王猛害我子性命,必要见其万劫不复,我才能闭眼。” 吕德世和吕宝知道没法说服吕婆楼,只能正身下拜,重重稽首。 “儿定不负阿父所托,阿父保重!” 宁康二年,七月 夜半,长安城骤然火起。 遇大风,火势瞬间蔓延,焚烧里巷,烟雾呛鼻。 城中百姓陆续惊醒,纷纷奔出家门,就近取水救火。怎奈起火点分散各处,且有大量的助燃物,一时之间,火势竟无法控制。 巡城的士卒赶来,架起水龙,同样无法扑灭大火。 火势熊熊,照亮半个夜空。 苻坚被惊醒,推开身边的美人,赤足奔出内殿,一把推开殿门。 看到通红的天空,神情一片愕然。 听宦者急报,宫中亦有火起,守着偏殿的卫士和宦者死去多时,脑中顿时嗡地一声,踉跄两步,被恐怖的预感包围。 “陛下?” “国主?” 苻坚没有出声,整个人陷入混乱。 宦者心惊胆战,正要出声再唤,苻坚猛地抬起头,表情狰狞,“去请王丞相!” “陛下,丞相病重,无法前来。”宦者战战兢兢答道。 就在这时,几名朝臣手持急报,连夜入宫,带来更糟的消息。 “陛下,咸阳郡太守急报,秦氏兵发两路,进逼长安!“ “晋兵北上,已破扶风郡!” “什翼犍联合吐谷浑犯境,劫掠边境数县!” 什么?! 苻坚瞪着朝臣,确定并非幻觉,突觉眼前一阵发黑。 与此同时,吕婆楼命人将自己抬到院中,望着城内冲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