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帐中,随桓容的到来,气氛稍有变化。 刘牢之将他让到左侧上首,桓容没有推辞,同众人拱手见礼。 “蝗灾之事,桓校尉想必已经得知?” 当着曹岩等人,刘牢之并未唤他容弟,而是以官职替代。 “回将军,仆已得知。” “桓校尉可有主意?” “未知将军与诸位同僚可有计较?” 曹岩等人纷纷出言,细说其中条理。刘牢之不时点头,显然倾向于放任不管。 无论几人说什么,桓容都没有出言反驳。 直到话音落下,刘牢之二度问他意见,桓容才缓缓说道:“将军,仆有一议,只是有些不循常理,怕会招来非议。” 非议? “桓校尉但说无妨。”刘牢之沉声道,“今日帐中之言,出你之口,入我等之耳,不会再有他人得知。” “多谢将军。” 桓容定下心神,组织一下语言,发现“曲折委婉”没法达到目的。干脆开门见山,直接道:“将军,以仆之见,这些蝗虫可缓解军粮之急。” 什么?! “桓校尉莫要戏言。” “非是戏言。”与其干巴巴的说,不如直接动手,桓容请示刘牢之,遣几名役夫再去发现蝗虫的河滩。 “最好能多寻些,仆为诸位演示。” “好。” 刘牢之是痛快人,当即令人去寻蝗虫。 桓容知晓时人对仙神的敬畏,没有劳动他人,而是撸起袖子,打算自己动手。 秦璟身份特殊,不好在营中四处走动,秦俭和秦雷等以部曲身份跟随,见桓容令人寻来干柴,架起木堆,难免心生疑惑。 “你在这守着,我去寻郎君!” “好!” 秦俭调动部曲,围在柴堆四周,秦雷转身返回武车。 秦璟倚在车中,翻阅桓容沿途记录的手札。苍鹰和黑鹰站在矮桌上,锋利的脚爪站不稳,仍不敢鸣叫抗议,遇上秦璟转头,还要凑过去蹭蹭手背,全力讨好。 做鹰做到这份上,除了心酸只有心酸。 苍鹰尤其不满。 闯祸的又不是它,凭啥一起挨罚? 黑鹰转过头,蓬松胸羽,继续讨好秦璟。对于同伴的抱怨,全当没看见。 “郎君。”秦雷在车外道,“邺城出现蝗灾,桓府君言,蝗虫可解军粮。” 秦雷的耳力远朝寻常人,刘牢之自信声音不会传出帐外,殊不知全被他听入耳中。 “果真?”秦璟推开车窗。 秦雷点头,道:“桓府君命人去寻蝗虫,并在营中架起柴堆。仆不甚解,特来禀报郎君。” 蝗虫,军粮,柴堆? 秦璟脑中灵光一闪,惊讶得挑起眉尾。 “郎君?” “我去看看。” 秦璟推开车门,跃下车辕。 他现下的身份是桓容旧友,北地商旅。留在营中的原因是桓冲出面,欲高价再购万头牛羊。 交易双方心知肚明,买羊的是桓冲,出钱的是桓大司马。为此,秦璟加价毫不手软,最终敲定契约,桓容都擦了一把冷汗。 这笔生意做下来,渣爹估计会肉疼得睡不好觉。 军帐前架起两个火堆,一堆架锅烧起滚水,另一堆上放着一面盾牌。 没错,就是盾牌。 金属制成,导热快,一名前锋军幢主“友情”奉献。 水滚了三滚,盾牌烧热,寻找蝗虫的役夫扛着麻袋归来。 袋子倒在地上,几只蝗虫从袋口蹦了出来。 “抓住!” 桓容只需动动口,部曲私兵一拥而上,几只大脚踩下,蝗虫当场扁平。 他说的是抓住,不是踩住! 桓容无语望天,挥挥手,让动脚的几位壮士靠后,唤役夫处理蝗虫。 “除掉虫翅后腿虫须,用水洗净,入滚水烫煮。其后捞出沥干,置于盾上烘烤。” 此言一出,众皆哗然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