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旁的陆三爷说了,“老七,算了吧,让人送他找他弟弟去,你这样的人品,我们家的陆老七,什么样的人没有,想要什么样的男男女女不会扑上来?就算你喜欢这种漂亮的男人,要腿长腰细皮肤白的,我到香港立即给你弄十个八个来,这个顾葭不爱跟你,不要算了。” 陆玉山不爱听这种话,其实这段时间他和几个哥哥都有或多或少谈到这个问题,不过因为他向来做任何事都很有主意,都有分寸,家里人都管不了,所以没有谁有大的意见,可现在不一样了,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,为了一个男人,所有人都觉得不值得。 尤其陆家人,陆家的男人们,大抵除了亲人是人,其他人在他们眼里是不是人还得考虑考虑,哪怕是对老婆,那也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薄凉。 陆玉山从前尤甚,几乎是有着反-人-类的凶煞脾性,动不动就手上沾血,没有一丝情面可讲,只不过这世间,总有一物降一物,陆玉山如今正是如那花果山水帘洞的猴子,被压死在五指山下,人家猴子还骂直娘贼呢,他不骂,他美滋滋得很。 陆玉山看着他的兄弟们,说着他以前绝对不会说的话:“不一样的,大哥,三哥,这个世界上,顾葭只有一个,你们从哪儿再去找一个这样好的顾葭来?” 说完,陆玉山转身走了,亲自开车,而船也终于可以开动了,有水手在上面大喊:“快上船!可以走了!挡路的船只都让开了。” 陆家众人等了一会儿,眼见着陆玉山当真开车毫不留恋的走了,陆大哥抿着唇,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‘儿大不由娘’的感触。 “走吧,不管他。”陆云壁领着其他弟弟回到甲板上,众人收了踏板,船距离岸边越来越远,不远处却能看见燕子一样的小黑点在慢慢接近上海,一时间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感受,尤其三太太,先前三太太还在心里骂老七,但现在看老七为了爱奋不顾身,却是感动得和其他妯娌抱在一起抹眼泪。 “哎呀呀,老七真的是……” “是呀,真是痴情呢。” “那顾葭实在不识好歹得很。” “可不就是么……” 女士们哭得很矜持,直到岸边远得看不见了,才要么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,要么就在大厅凑在一起说话。 她们说不出什么有趣的事情,因为老七的下船,大家原本去旅游的心情都淡了不少,直面那不堪重负的别离,男士们也没有什么欢声笑语,三三两两的沉默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忽地,当夕阳被山遮住,最后一抹斜阳堪堪照亮有着丝丝云层的天空,于是那片天空便呈现出瑰丽的粉紫色,像是一群怒放的蔷薇,蔷薇之下的那片土地飞来无数战斗机,就像是不讲文明的禽类,在空中就开始丢屎,炸得地上一片稀烂。 “开始了……”陆云壁手背在身后,遥望上海那边突然轰起的尘土,喃喃道。 另一边,陆玉山这边当真不好过起来!谁也没有想到日军竟是这么快就来了!而和日军交战的军队到现在空中的战斗力简直不值一提。 日军专挑那些不是租界的地方轰炸,不是同盟国的租界则有陆地上的海军前去围剿控制,一时间硝烟四起,房屋倒塌。 可就是这个时候,陆玉山的车子后面还缀着一串的尾巴。 陆玉山往后看了一眼,能隐约看见后面车子里坐着的顾无忌。 他又看了看后座上昏昏欲睡的顾葭,不得不激道:“别睡着,你那宝贝弟弟还在后面,等到了医院你就能看见他了。” 顾葭撩了撩眼皮,沉重地他负担不起,只不过即便这样,顾葭也声音小小地说了一句:“你现在是陆玉山,对不对?” 陆玉山半天,在拐了一个弯后,躲过一个炸-弹,冲进德国租界的时候,才笑道:“嗯,是我。” “你要送我去无忌那里吗?”顾葭又问。 陆玉山捏紧了方向盘,很想说‘去个屁’,但顾葭现在正是需要一股子支持,需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