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决计不会说给亲近的白可行或者弟弟顾无忌的,更不要提乔女士,这些人有的会太冲动,指不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,最后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,有的可能还会跑到陈家去骂街,那更是要闹的人尽皆知了。 冬日的近午十分总是很暖和的。 顾葭坐在人力车上,身边是他新任命的保镖星期五,可两个人坐在一块儿,却看不出其中一位是另一位的下人,高个儿宽肩的青年一瞧便像是带过兵的,气势凛冽,坐姿霸气,稍纤瘦的男人仰着头,阳光落了他满头,一派的清丽迷人,旁人单看外表,是看不出那俊美青年有多不讲究,也看不出那漂亮男人有多嫌弃旁边的人糙,倒觉得他俩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,明明白白的刻画出了‘赏心悦目’四字是何风景。 忽地,赏心悦目组合里的‘悦目’像是热爱阳光的猫咪一般在冬日的暖阳里昏昏欲睡,并随着人力车夫的一个转弯,轻轻把脑袋搭在了‘赏心’的肩膀上。 后者没有动,更没有偏头看这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惹他心乱的三少爷,只开口对前头的人力车夫说:“慢一点。” 人力车夫戴着厚厚的脏围巾,一上午也就赚了一块钱不到,汗却出了好几身,将棉衣打湿后又穿干,穿干后又打湿,听见后头的客人发话,便点头哈腰的慢悠悠走起来,走出了一个舒适的速度,像是拉着客人春游。 星期五漫不经心的看着天津卫周围的风景,很久以前从未注意到过的美丽,如今却让他看见了,他看见无数高楼拔起,瞧见法租界那一片庄严肃穆的建筑,看见路上摩登打扮的男男女女,他们或笑或三五成群的上车准备去吃饭,还看见最大的戏园子里拥挤了无数的‘沙丁鱼’,于是他勾着嘴角笑,却明白并非因为这些很有趣,只是因为他清楚身边的顾葭其实没有睡,所以才想笑。 头搭在星期五肩头,几乎快要窝人家怀里去的顾葭可笑不出来,他其实一靠到星期五肩上就醒了,可因为慢了一秒,犹豫是该迅速离开对方的肩膀,再给对方微笑着道个歉呢?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自然而然的从人家怀里出来? 顾葭这么一慢,就错过了起来的时机,如今落了个‘骑虎难下’。 从顾公馆到陈公馆,开车是用不了多长时间,可坐人力车却需要时间,更别提现在人力车比小孩子都跑的慢,也不知道半个小时能不能到达陈公馆。 顾葭僵硬的靠着星期五,又为了装睡而不敢动,所以没多久便脖子酸痛,很是难过。 这时他头顶上的人说话了,问那车夫:“怎么我看你可以过那么多租界里面穿?其他车夫好像只能在外面等?” 顾葭被星期五说话声音震的耳朵里面酥酥痒痒的,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。 车夫拉下自己裹着脸的围巾,竟是今日送约翰森医生过来的那位小车夫。 车夫看起来很老成,可实际上却刚成年,性格也是开朗热情的,很愿意和客人搭话:“哦,那是因为我们干这一行,也有这一行的规矩,像天津,九个租界,有些租界是不允许我们进去,所以只能在外面等,有些租界必须会他们的语言,他们才让你进去,才能在里面拉活。” “哦?那小兄弟你会几国语言?”星期五问。 被叫做小兄弟的车夫裂齿一笑,很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星期五,又望了一眼悄悄眯着眼睛、偷偷听他们说话的顾三少爷,红着脸回答:“其实不是很精通,就是会日常的交流,也不多,刚刚好九国语言。”他虽然说着不多,可实际上还是很有些谦虚的自豪。 这话一出,对死活学不会英语,连字都认不全的顾三爷是个不小的打击,他没控制住的‘哇’了一声,随后就听见星期五笑道:“呀,你醒了?一定是我吵醒你了,我错了。” 顾葭‘咳’了一声,顺着台阶就下来,扬了扬那标致的眉毛,说:“知道错了就好。” “不过兄弟,你怎么学会的九国语言呢?我想你和学校里那些只会写不会读的学生肯定不一样,你是会和他们交流的,这种口语怎么学得会呢?”顾葭总想着要丰富自己,可他或许早已经错过了学习的最佳年龄段,于是学习的效率非常之差,倒是学习新的玩耍方式快的要命。 顾葭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