彻底地成为了自己母亲那样的人。 她的情绪很快就出现了问题,时而疯癫,时而清醒。 在无尽的绝望之中,她将施暴者当成了自己最后的信仰。 顾之烽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,宛若观众日复一日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百无聊赖的广告一般。 周围的人,仰望着顾氏,幻想着里面的荣华富贵生活,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穿戴着铭牌高档的人,眼里全是羡慕。 但只有顾之烽知道,自己扎根于怎样一片淤泥。 而直到,谢知影出现。 就好像昏暗的人生中,突然闯入了一道光。 有人拉着自己的手,将自己从黑暗中牵出,朝前不停奔跑着。 再抬头时,就能看到一面漫天飞舞着萤火的花海。 顾之烽为什么会起诉自己的父亲呢。 那好像是高中的时候,有一天,顾父在回家的路途中经过自己的学校,然后难得地将车子停在校门口,准备接自己儿子回家。 那时,谢知影正缠着顾之烽,想让他陪自己去隔壁的街上买新cd。 顾之烽一抬头,看见了自己父亲的车。 谢知影在看到顾父后,稍稍退后一步,然后悄悄地吐了吐舌头。 在顾之烽要上车时,谢知影突然拽住他的衣角,然后抬起一根手指头,小声说:“那……你明天要陪我去哦。” 顾之烽还没答话,就听自己的父亲笑了声,谈话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体,伸出手拍了下谢知影的头,问:“上次见到你,好像还是个小不点,转眼就长这么大了。怎么样,要不要叔叔送你?” 谢知影笑了声,然后朝后退一步:“不用啦。” 顾之烽看着自己的父亲,眸光微冷。 他能无比清楚的看出,自己父亲眼底那温柔背后,令人作呕的寒意。 果然,在车子开动后,顾父有意无意地提了句:“薛安阳倒是挺会养女儿的。” 顾之烽没答话,他看上去神色如常,但眸中却全是刺骨的寒光。 后来的事情,所有人都知道了。 顾父被顾之烽亲手送入监狱,无论是进行着非法的商业行为,还是亲手杀死了自己发妻的事情,这些罪名,即使顾父动用了巨大的关系,却还是难逃牢狱之灾。 顾父在牢里因病过世之前,顾之烽曾和他进行过一次最后的探视。 顾父看着这个亲手毁掉自己的儿子,却是出奇的平静。 他说:“你知道,为什么这么多年,我那么器重你吗?” 顾之烽:“我知道。” 顾父笑了声,但那笑声充斥着压抑和恐怖,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 顾之烽目光却毫不闪躲。 顾父说:“顾之烽,你会变成和我一模一样的人。” 顾之烽却只是轻描淡写般的笑了声,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,无比平静地开口说道;“祝您一切都好。” 说完,站起身,放下听筒,转身离开。 顾父死了。 继母彻彻底底的疯了,一个被养成奴隶般的人,在一天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后,心中不会报以半点感激。 顾之烽将那把匕首刺进自己身体时,到底在想些什么呢。 顾父那句话,还是对顾之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。 顾之烽从前没有什么害怕的。 但知道这一刻,他突然害怕,自己恐怕真的和自己父亲说得那样,在这片淤泥之下,已经在潜意识中被逐渐同化。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直面如此的血腥。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做平静地生活在这样的家庭。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不为自己母亲的死而失声痛哭。 顾之烽知道,自己的确和正常人不一样。 以前的他,对于这些没什么好顾忌的。 但是直到谢知影出现。 他希望她永远是那副明媚而又鲜活的样子,热情而又自尊地过好每一天的生活。 而不会被任何人拽进那片深不见底的淤泥,变成下一个毫无生机行尸走肉般的玩物。 所以在觉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之后,顾之烽选择了远走海外。 她前路宽广。 不能因为自己而停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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