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虽然他没问过元妤,元妤也未同他说起过同孟潮生的过往,但从她与孟潮生二人各自的反应来看,他们当初并非真的没有情意。 当然那份情意也不会太深,最多是年少时的情窦初开。 只不过在发生了季家的事后,元妤被家族血仇所累,对孟潮生再也无法滋生男女之情。而孟潮生怕是正相反,正因为季家的事,心中惦念了元妤多年,才在几年后再次见到她时,压抑在心底的情谊一发不可收拾。 如果季家没有出事,如今同她两情相悦的人会不会就是孟潮生? 想到这种可能,谢砚脸都有点绿。 低头再看了看窝在他心口,表情仍有些伤心的元妤,他很理智地没有在这时候犯小心眼的毛病。 回府后,谢砚先陪元妤用了饭,叫她先休息,之后去了外院寻到谢茂,将有关季元尧的事全部告诉了谢茂,包括安太傅救了他、韩家和郑家可能都参与了陷害季家的事。 谢茂听了后表情十分凝重。 安和颐救了季元尧的事他信,毕竟当年安和颐与季风斐私下交情甚好,而安和颐又是个重情义的人。 可韩家、郑家当初可能与窦家一道,联合起来陷害了季家这事儿,怎么听都有些匪夷所思。 先撇开窦家不说,韩家和郑家是绝对对立的两家。 一家背后是国母,一家背后是形同副后的皇贵妃,一位执掌凤印,一位深受帝王宠幸,二人之间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,怎么可能联手。 知道一家要陷害季家,另一家则该力保、而后将季家拉到自己一派才是。 如今这个结局,却是叫他看不透的。 谢茂思索了好一阵后,道:“便先按你的想法去查,但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,不可轻举妄动。” 那可是韩家和郑家啊,牵扯起来撼动得何止半个朝堂。 谢砚应下了,道:“是,父亲放心,儿子有分寸。” 待他回到扶风院,已近亥时正,主屋里留着盏灯,内室光线却是暗的。 他以为元妤已经睡下,便自己轻手轻脚去了净室简单洗过,着寝衣上了床榻。 元妤确实睡下了,却因为惦记他去找谢茂的事并未睡安稳,在他掀开被子时便恍惚醒来,往他怀里钻了一下,人还没完全清醒,担忧的话便呢喃出来,道:“三郎……公爹那……” 谢砚忙搂住她,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,轻声道:“没事,一切都好,安心睡吧。” 元妤这才迷迷糊糊又睡过去。 谢砚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亲,搂着她睡下。 子时正,长安城万家灯火中,只零星几家尚还亮着,连喧闹一时的莺歌坊也逐渐安静下来,唯花船两侧挂的灯笼尚还亮着。 甲板上再无那么许多人,只有一个裙衫华丽却单薄的女子于船侧独坐,在望月而泣,对江自饮。 今日见到季元尧,的确勾起了她许多回忆。 “你……既是女儿身,何故扮作男儿?” 她呲牙,佯凶道:“怎么?你看不起女郎?” “哦,不!在下断无此意。”他略慌,而后却又在顷刻间平复下来,温柔着眉眼冲她笑道:“……只是世道险恶,你纵是贪玩,也该学得更像些再出来。” 她被他那倾城一笑晃得脸红,却小声嘴硬道:“……也只被你一人看出来罢了。” 实际上还是她嫌他太端方,平日里除了查案,身边什么都不顾的,相处多日竟都未发觉她的女儿身,心中不甘,才故意露出破绽给他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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