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把她给他做的孔明灯送来? 没一会儿,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将府门外百姓送来的灯都拿了来。 因为是打下来的,许多灯都是破败的,但基本不妨碍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是什么。 谢砜看弟弟热闹是不闲大的,率先凑过去看都写了什么。 “听说近来传言妾慕君至死不渝,妾须澄清—— 此非传言!” 谢砜:“……” 谢大学士、黄秋云:“……” 谢砚:“……” 谢砜嘴角抽了抽,继续读下一个: “君可知,今时今境遇,君与妾皆有过矣……”谢府人竖起耳朵,还有自省的时候? 谢砜继续读:“君过分杰出,妾过分痴心……”鸡皮疙瘩抖一地。 谢大学士、黄秋云:“……” 谢砚:“……”额角青筋微微抽动。 再下一个: “浮世三千,挚爱有三,日、月与君。日为朝,月为暮,君为妾之朝朝暮暮……” 谢砜:“……”败了,读不下去了,要被酸死。 谢大学士和黄秋云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,谢茂连训谢砚的话都斥不出口了。 有女郎如此痴心他的儿子,他这个做爹的能怎么说? 黄秋云无语了一阵儿后,瞧着自家儿子黑面煞神样儿,又颇觉好笑。 瞧他这模样,元氏那女郎做这些前应是捂着风声没告诉他。 这会儿心里不定怎么怄呢。 元氏这女郎,倒是个极有趣儿的。 空气有几分凝固,黄秋云为了缓和下气氛,不尴不尬地开口赞道:“元氏女郎才学不错,这么多盏灯,每盏上的句子都不一样呢。” 然后气氛就尴尬了。 谢茂和谢砚黑着脸,谢砜憋着笑在桌前坐着。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,谢砚起身,对着谢茂和黄秋云道:“儿子已饱腹,这就先退席了。” 看出他情绪不好,压抑得额角青筋一直在跳,谢砜没敢惹他,谢茂也不吭声,黄秋云忙道:“去吧去吧……” 谢砚黑着一张脸出了正院,背后天上还挂着数百孔明灯,明明灭灭却分外红火惹人眼,但也只能将谢三郎君的俊脸映衬得格外黑。 出了正院,谢砚并没有往扶风院去,而是直接吩咐石青道:“备车!去倚江苑!” 倚江苑就是谢砚前些日子叫石青新置办的那座挂在元妤名下的宅子。 谢砚的声音奇冷奇冷的,石青硬着头皮提醒了一句,道:“这会儿过去,元大姑娘不一定就在……”那宅子置办到现在基本也没人住,元大姑娘毕竟待字闺中一般都住元府,正常唯有提前去信,元大姑娘才会在倚江苑等他们郎君。 谢砚坐在马车里,冷哼道:“放心吧,这会儿她一定在!”□□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般,带着浓浓的狠劲。 后又补充道:“如果不在,你便找人去元府把她给我截来。” 石青顿时一激灵,忙驱车往倚江苑去,心里默默祈祷元大姑娘真的在才好。 他手底下可没会武的女手下,叫男属下去截人,等郎君气消了后,倒霉的指不定是谁。 到了倚江苑后,主院里的灯还亮着,人果然在。 石青大大地松了口气,谢砚脸色却更黑了。 他真是恨透了元妤如此识时务的个性! 每次惹恼他,她都会第一时间送上门讨巧、认错、卖乖! 偏死心不改! 最气人的是,她明知这件事做了会惹恼他,偏还是会去做! 谢砚真是,都不知道该怎么惩她才管用! 一时间,他竟有点不想进主院了! 身旁石青不懂他的内心挣扎,困惑地问了一句,“郎君?” 谢砚冷冷地瞥一眼他,哼了一声甩袖进去了。 懵逼的石青:“……” 明芷明若没守在门口,谢砚疑惑了一瞬,也没多想,径直推门进去。 石青乖觉地守在院中,伴着清风明月思考谢砚方才因何瞪的他那一眼。 而进了屋的谢砚在看到屋内屏风另一边弥漫的水汽后,也怔在了当场。 弥漫的水汽中,荧荧暖光映得屏风后那一小片天地如云雾仙境,云雾中有淅沥沥的水声传来。 美人沐浴,姣美身姿映在山水画屏风上,平添一分遐想。 原该守在门口的明芷明若正在屏风后服侍女郎沐浴,空气中漫着玫瑰花露的香气。 谢砚怔着怔着,俊脸又幽幽地黑了。 这还用上美人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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