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儿蹭了蹭青棠的脖颈,伊龄贺道:“惊寒,别闹。” 霍青棠转过身来,对上惊寒圆溜溜的大眼睛,她说:“回去罢。” 伊龄贺与霍青棠二人驰骋而去,云娘瞧着两匹老骡子,目光一转,道:“我倒要去瞧瞧那位顾公子是何等人物,霍姑娘这么美的人物都喜欢他,总不能是仙人吧。” 云娘牵着两匹老骡子往回走,嘴里念叨:“我明日就发动我珍珠巷所有的兄弟姐妹,定要把那位顾公子给找出来。”她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,有匹骡子放了个屁,云娘翻个白眼,呲牙咧嘴,“老东西,膈应谁呢?” 翌日,云娘与珍珠巷口的小乞丐嘀嘀咕咕一通,又塞了两个烧鸡腿给他,那孩子撒腿飞奔而去,不多时,就带着消息回来了。 小乞丐道:“城中新来的外地人不少,他们都在......不过姐姐说的持洛阳口音,相貌好看又年轻的公子并不多,倒是有一个,带着丫鬟和小厮,就住在虎丘将军巷那头的云来客栈。不过听说今早那边很多人都退房了,姐姐要找人,快去,兴许还能赶得上。” 云娘又给他几个铜板,说:“多谢,拿去买糖吃。” 那孩子将手中光亮的竹棍子打横放下,自己靠着角落坐下了,嘴里念念有词:“我是要做长老的人,不能贪嘴,吃坏了牙,将来如何服众。阿弥陀佛!” 顾惟玉与蓝烟在外头站着,蓝浦伸出个脑袋在里头观望,宝卷拍她的头,低声道:“皮痒痒了,快进来!” 蓝浦在八仙桌旁坐下了,将盘中的凉拌虾仁一粒粒夹起来吃了,还叹一声:“还是我姐姐疼我,千里之外给我带来这些好吃的,你们平时根本不懂我的口味。” 宝卷回一句:“不懂你口味你也吃得下,我看你没什么品味。” 云娘来的时候,手上挎着一个菜篮子,说是到后厨帮忙的,伙计也没细看,就让她进来了。她蹿进后院,扫视一圈,开始寻找那位传说中的顾家公子。 云来客栈后院修成了层峦叠起的小景,里头还引了一弯湖水,湖面上有个小亭子,水里有已经冒头的荷花。云娘瞧那湖心亭子一眼,里头有人在用餐,她嘀咕一句:“有病!这种地方蚊子最多,饭吃不几口,被蚊子咬一身包。” 顾家一行就住在湖心亭正对着的那一弯处,因为那个弯,所以阁楼修的矮,只得三间房,云娘提着菜篮子朝那头寻过去。顾惟玉说:“船只要保养了,朝廷北征,粮草经过漕河,运不出去的粮食都需要船,我们将船准备好,以备征用。” 蓝烟说:“工部新放出来了几艘退役的船,我叫人买了下来,船虽不堪用了,但形制是好的,可以跟着重建。” 顾惟玉点点头,不说话了。蓝烟伸手去抹平他眉间的愁意,顾惟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转了个身,恰好避开蓝烟的手。蓝烟笑一笑,问他:“你有心事?” 一男一女站在小楼的栏杆边,一个列松如翠,一个貌莹寒玉,云娘瞧见他们二人,倒吸了一口气,她低头瞧见自己手上的菜篮子,恨不能丢开跑去换件衣裳再来。云娘这短短一抬头,蓝烟已经瞧见她,一双美目盯着她,云娘低着头,从二人面前走了过去。 临近正午,那小乞丐还靠在珍珠巷口的青砖墙边,云娘回来,踢了踢他面前的钵盆,说:“这么大太阳,也不找个地方避一避,都要晒成人干了。” 那孩子睁开眼,瞧见云娘,又默念了几句经,才拿了身后的竹棍子起来,问她:“云娘姐姐,我给的消息准不准,你有没有寻见要见的那位公子?” 云娘点点头,又摇摇头,她是见到了顾惟玉,可一句话都没说上,还是等于没见到。那孩子问她:“怎么了,是不是那位公子已经退房离开,你没赶上?” 云娘叹口气,又问小乞丐,“你叫什么,我领你去吃豆腐脑吧。”那孩子道:“我叫忘言,我们丐帮有规矩,我这一辈是‘忘’字辈,入了丐帮,就叫不得过去的名字了。” 豆腐脑摊子那位老板娘瞧见云娘带着一个孩子过来,道:“甜的咸的?”云娘瞧一眼忘言,说:“孩子都爱吃甜的,两碗甜的。” 老板娘转身去舀豆腐脑,口中还在说:“昨晚上那位姑娘没事吧,我见她咳的厉害,看了大夫没有?”说着,开始往豆腐脑里掺化了糖的汁水,忘言瞧见,开口道:“有劳这位婶婶,我不要甜的,给我一碗咸豆腐脑,也不要盐,只要一点点酱油就好。” 云娘奇道:“为什么不要盐,咸的就是要放盐啊,酱油有什么好吃的。” 忘言扯一扯云娘袖子,低声道:“这位大婶卖豆腐脑本就利润微薄,你瞧她糖都用水熬化了才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