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律深叹,抬手指向自己的下手,示意她过来坐:“你提到坤宸战甲,我就清楚了,”淡而一笑,邑然事先未言明也是有她的顾虑,“那一行中两位杏目姑娘是否姓钟?”而这“钟”是指哪家,他们祖孙心知肚明。 “着金色龙纹广袖留仙裙的杏目前辈确实是姓钟,至于另外一位,邑然只知她是凤沐尧的妻子,”出于自己的直觉,康邑然对那位杏目红衣女子的身份已有猜测,只是这事她并不能贸然宣之于口。 早该猜到了,康律不禁自嘲笑道:“凤沐氏族一向与藏冥钟家不离枝叶,千年前藏冥钟家一朝逢大难,现天地规则复苏,凤沐氏族又岂会袖手旁观?”再者天地规则复苏,就意味着天刑归来。 而凤沐氏族无声无息地入了祱蓝界,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发难羽氏一族,今日在场众人也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世家大族为何风范,想必现下再无人敢轻视传说中的凤沐氏族了,那接下来便是坤宸战甲。 康邑然抿了抿唇,终还是开了口:“曾祖,邑然以为坤宸战甲的事,我们还是勿要多掺和,”那本就是天刑古神圣萦神君的宝物,天刑一族来取回并不存理亏之处。 况且稍微有点底蕴的家族都知,坤宸战甲之所以会静坐于墨羽门深渊百万年之久,就是因无人能接近它,战甲有魂念旧主,又岂会轻易堕入凡人之手? “康氏不敢有那痴妄,”康律自认并非愚人,深知有些贪妄要不得,且康氏的老祖们包括他自己也不是没探过那处深渊,心中已有所悟:“不过今日昔阳魔尊倒是有些不一样,”那位一向独来独往,很少予人好脸色,像之前那般还真的少见。 对此,康邑然也有些疑惑。 而此时被谈论的昔阳魔尊正拦在韩穆薇一行的穿云小舟前,钟珠珠躺在摆放于甲板的摇椅上,双目极为平静地看着他问道:“你迷路了?” 穿云小舟并不大,舟上的境况是一目了然,昔阳魔尊见他们对弈的对弈、谈情的谈情,听到问话再望向躺在摇椅上的那位,收敛了心绪,附身拱手:“晚辈想搭个便船。” 盘在韩穆薇身旁的小九儿一听这话,立马爬起来走到钟珠珠身旁:“他肯定是看上我了,想要拐了我,咱们不能引狼入室。” “拐了你?那挺好的,”钟珠珠瞥了小九儿一眼,便放人上了小舟,后继续控着灵力摇晃着摇椅,闭目假寐:“船就这么大,你自己寻地方待着。”她知道这个巳魔宗的人来是为何,桃无盐欠着人家因果,总不能不让讨。 昔阳魔尊拱手道:“多谢前辈,”后蹲下身子,伸手就想去撸小九儿的背。 小九儿被激得全身的黑毛都竖了起来,一下子就钻到了韩穆薇的怀中,后两黑漆漆的猫眼盯着那大魔头眨都不眨,长长的猫尾竖得笔直:“韩小九生是姐姐的猫,死是姐姐的鬼,你的诡计已经被我识破了,还不速速离开。” “哈哈……,”昔阳魔尊大笑不止,他从未有像今天这般高兴,抬首望向凝视着他的杏目红衣女子:“原来姑娘姓韩。” 韩穆薇浅笑:“您会下棋吗?”见其点首,便继续言道,“我与我夫君对弈,这一局已经到了死路,不知您可有兴致与我夫君来上一句,替我扳回一城?” 昔阳魔尊将目光投向了长几上的棋盘:“有意思,”他们心境倒是好,刚在莫来云都闹了那么大的动静,此刻竟还能如此平和自在,真真是合了他的脾性。 “您请,”韩穆薇右手抱着小九儿,起身拎着蒲团走至一旁坐下,后拿出了茶具准备泡茶,小九儿挤在她的身侧,时时警惕着蓦然前来的大魔头。 昔阳魔尊瞅了一眼坐在船舱中演着热脸贴冷屁股戏码的两头妖兽,便来到了沐尧对面坐下,二人开始分子。 茶香萦绕鼻尖,韩穆薇泡好了茶,就先倒满一杯奉给躺在摇椅上的钟珠珠,见其气息平缓,便取出一张茶几放于摇椅旁,将茶杯轻轻地置于之上。 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,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战况,她轻语问道:“前辈是想要与我们一起去往欢迪城吗?” “你们去欢迪城是想入信安塔寻人?”昔阳魔尊并没有直接回答韩穆薇的话,抬眼望向对面的凤目男子,丝毫不掩眸中的欣赏之意。 沐尧落下一子,双目依旧盯在棋盘之上:“不算是,”虽然他们已经从康氏邑然那得知信安塔背后的主子就是康家,而近年来执掌信安塔的人正是凤沐敬飏,但他们此去确实不是为了凤沐敬飏。 不算是?昔阳魔尊看着自己大片的黑子被围,唇角不由得上挑:“我要输了,”伸手想要去撸小九儿,只是小九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