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走?” “一直向下游,”小九儿用尾巴揽着韩穆薇的脖颈:“咱们还没入法阵,”话刚说完,它就抽了抽鼻子,“喵嗷……,有鱼。” 颜汐早就察觉到了,这处深沟里有一股蓝醉湘的香味,蓝醉湘可以遮掩鱼腥味,鲛人谷中到处都是,如有鲛人想要上去陆地,都会采摘一些带在身上。 当年她离开鲛人谷时,蓝醉湘还是娇莺为她准备的,一抹银光闪现,颜汐丝毫不做迟疑,用了近七成的力,鱼尾一扫,嘭的一声,一头银发银尾的男鲛人立时就被拍进了深沟右边的岩壁中。 看清了来者,颜汐瞪大了右眼,用空着的左手捂着嘴,一副相当不可置信的样子:“父皇?”她右手拉着韩穆薇稍稍上前,“您是我父皇……您……您怎么在这?” 韩穆薇瞧着颜汐这浮夸的演技,都有些没眼看,赶紧传音道:“汐姐,收起您眼中的杀气,看把你爹给吓得,都不敢回话了。”泫然欲气的面部表情和台词倒是都挺到位的,就是那眼神给人一种她随时会动手捏碎对方天灵盖的感觉。 “我是故意的,”颜汐对她这个父皇可没有一点孺慕之情,故意将空着的左眼眶彻底露出来,让还深陷在岩壁中的银发银尾的雄鲛看清楚:“父皇,您怎么会在这里,我母皇呢,她在哪里?” 深陷在岩壁中的弛机呆愣了片刻,才确定眼前的这头金尾就是他那个不孝女,想到自己被骄牡荨扔进深坑时的恐惧,还有这十万年来被困此处修为不得寸进的痛苦,看到罪魁祸首,叫他立时就忘了之前娇莺的叮嘱,不禁大声斥道:“骄颜汐,你该死。” “呵……,”看着失态的弛机,颜汐冷笑一声,也不再继续装了:“我该死,这是你能决定的?”她意思意思地扑腾了下自己的金色鱼尾,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嵌在岩壁中的银尾,“本尊叫了你几声父皇,你还真当你了不得了。” 说来妖兽界比人族更残酷,妖兽一切都只看血脉,因为血脉越纯净对同族压制的就越厉害。在鲛人谷,她跟她母皇就是皇,作为鲛人皇,她前一刻可以叫弛机父皇,后一刻也可以让他跪下,而他只能遵守。 “骄颜汐你可真不愧是骄牡荨生的,”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,是他此生最憎恶的,当年他就不该去招惹骄牡荨:“你们母女还真是一脉相承的绝情狠毒。” 说着他鱼尾突然翘起击向岩壁,其瞬间脱离岩壁,一双银色的眸子立时变成了婴孩拳头般大的竖瞳,两颗锋利的尖牙也渐渐伸展了出来,两手成爪攻向颜汐,嘶吼道:“这都是你们母女逼我的。” 颜汐见弛机攻了过来,便一把将韩穆薇推到了身后,左手擒住了弛机的右爪,甩手就是一巴掌,瞬间打偏了他的脸,后右手成爪举到肩上,似在召唤什么:“逼你?”冷嗤一声,“你和娇莺那贱货苟且,可有谁逼你?” “啊……,”弛机感觉到体内血脉在不受控制地上涌,顿时心中充满了恐惧,眼前不禁浮现出十万年前骄牡荨突然出关后的雷霆手段:“啊……汐汐……吾……吾是你……啊……” 颜汐知道他要说什么,眼中冷芒一闪而过:“晚了,”要是他没有背叛她母皇,她骄颜汐自会敬他,可惜这份敬意在她出壳时就连同着壳一起被她吞了,右手用力一握,弛机口中的两颗尖牙瞬间便被拔下,连带着浓稠的蓝色血液。 “啊……,”尖牙被拔下后,弛机的双目顿时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,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失,抓都抓不住:“呃……” 颜汐看着漂浮在她眼前的两颗尖牙,右手一挥,就将其送到了韩穆薇面前:“收起来,这东西可是上好的炼器器材,”看着眼前没了声音的弛机,她心中无一丝波澜,“你不该听信娇莺母女的话,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骄颜汐了。” 在千阳山虎头岗地下暗河里的十万年,她每天都在想“情”为何物?这个“情”不单单是指男女之情,还有亲族之情、知己好友之情。想了十万年,她想通了:人若有情,吾便珍而重之;人若无情,吾亦自重。 弛机和娇莺她们都低估她的狠辣了,他们以为她对弛机还存有父女之情,可惜她早已没有了:“娇莺母女对我做的事,应该也有你的默许吧?” 鲛人皇在未被洗礼之前,不经允许是不能私自离开鲛人谷的,否则就会被定为背离族群,回去便要受千刀万剐之刑,而行刑的刀则是剐绡刀,一刀下去,就算是蛟龙鳞片也会被切断。 韩穆薇收起尖牙后,便静静地站在颜汐身后看着他们,弛机好像失了大半生机一般,他的银发慢慢的没了光泽,银色的鱼尾也渐渐的褪去了鳞光,突然一枚小儿拳头大的银色鳞片脱离了鱼尾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