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笑,阿森也没忍住,捂着肚子笑了起来。 阿林:“……” - 夜晚落了雨,到早上转成了雨夹雪,雪不大,等不到落地就被雨水化开了。 孩子们最讨厌这样的天气,不像单纯的雪天,积雪了还可以出去玩。雨夹雪既冷,又潮,路上还全是稀泥。 而且,下雨天路滑,爹娘都不让他们去后山找东西,怕有危险。 闲的没事,那岂不是只能到四房围观了? 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,阿森哒哒哒跑到四房门口,就见江敬武坐在桌边,手里横着柄烟杆儿,时不时裹一口,胡子拉碴的,十分颓废。 “四叔?”他试探着喊了声。 江敬全却没听到,两眼放空地望着门外的雨幕,房间里呼噜声震天响。 大虎在外间躺着,也是极力忍耐火气,像颗一点就炸的炮仗。 可不得了! 阿森跑回西屋,同爹娘说了这事,爹娘只是叹气,让他别管,也不要打扰四叔。 没戏好看,阿森又开始练习他的埙。 刚玩了没一会儿,对面的人就陆陆续续起来了,一个个昏昏沉沉的,见到阿森就瞪他。 阿森反而吹的愈发起劲。 最后,昨天那些人全起床了,无一不是顶着两个硕大的眼袋。 外面雨夹雪渐停,刘家姐妹在北屋简单吃了点东西,打着哈欠,不情不愿地离开了。 走之前,还不忘到二房门前叫嚷,说什么,三天后在公堂上见。 看来他们早就找好了讼师,刻意来闹的。 这帮人。 柏秋懒得理她们,温柔地指导了几下阿森的指法问题,之后去了厨房。 大伯母已经起来了,正在厨房烧火做饭。 本来她们感情就不错,上次柏秋给她划了银子之后,大伯母愈对她的态度愈发好了起来。 “怎么起这么早?”大伯母问她,“待会儿有事?” 她很了解柏秋,知道柏秋不会做饭,也不会说她这个,两人聊了会儿天,过程中,柏秋告诉她,自己其实是给蜚蜚煎药的。 “蜚蜚怎么了?”大伯母疑惑,“看上去好好的,不像是生病了啊。” 柏秋如实道:“的确,这么长时间咱们都没发现,还是别人提醒,让做些药膳补一补。” 边说,边拿出炖汤的砂锅,在大伯母的指导下,炖了锅银耳汤。 甜甜的,小孩儿应该喜欢。 蜚蜚又吃不完那么多,干脆早饭的时候端上桌去,让女孩子们一块吃。 胖墩看姐姐妹妹们人手一碗,他也想吃,可伯母们都说这是给女孩子吃的,他只有尝一口的份儿。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?! 他也想吃,胖墩越想越委屈,为什么不给他吃? 三婶见宝贝儿子耷拉着脸,内心很想让女孩子们分他一碗,可昨晚烤鸭的事情,三哥已经教训过她了,若还在这个问题上丢人现眼,也说不过去。 只得违心地训胖墩:“吃什么吃?怎么别人都不要,就你馋!说了给女孩子吃的,你是女孩吗?” “不是。”胖墩扁着嘴,吧嗒吧嗒掉眼泪,“下回能不能煮点男孩子吃的。” 不然,这对喜欢吃的人来说,简直就是酷刑! - 吃了药膳,就要去宁大夫那儿喝参汤,效果会更好。姐妹俩于是在早饭后去了宁大夫家里。 宁大夫穿上了新的厚棉衣,不再像往日那样只窝在房间,而是知道撑伞出来接她们。 “昨夜突降大雪,窗外那个风啊,房子都要吹走了。”宁大夫苦笑,“还好你们提前备了棉被和棉衣,替我谢谢你阿爹。” 边说边切参片,闲聊似的:“老头子我是无所谓的,主要就是那孩子,昨夜里又起热了。” “难啊。”宁大夫说,“马上就过年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。” 要是他以前的性格,绝不会跟两个孩子说这些。可能是一个人闷太久了,也可能是他真的舍不得这个男孩,才会总下意识说起关于这个男孩的病情。 “费了我这么大力气,唉。”宁大夫说,“也是命罢——八年前,我曾发誓再不行医,现如今,想救人也救不回来了。” 或许是被老天爷收了饭碗,能做的都做了,人就是不醒。 除了听天由命,别无他法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