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爷爷摆摆手,“他爹妈死的早,西子也没了,就剩他这么一根独苗我也没把他看好,让他这么早就去了,真是造孽啊。” 说着,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,跟她说:“你先跟我来一趟。” 元宵不知道老爷子叫她去干什么,但还是跟着去了他家。老爷子在屋里呆了一会儿,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。 “这是……”接过五爷爷递来的笔记本,元宵愣了一下。 “这是东子二十年前让我收着的,现在他人也不在了,我呢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,这东西就还给你了。” 元宵的心突然一阵紧缩,二十年前的东西,父亲不停在她面前提及的老家,五爷爷,还有突发的心脏病,这些……是巧合么? “这上面写的是什么?”元宵看向老人,问他。 五爷爷抬起浑浊的眼,慢慢地摇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,丫头啊,你爸已经没了,咱就别掺和了。” 老爷子的话让元宵眼睛里突然涌上一股泪意,她爸跟她分开二十多年,她才把人找到,结果下一刻就是天人永隔。 哪怕曾经多恨他带来的痛苦,那还是她爸。 如果他的死真的只是巧合还好,可如果不是……她说服不了自己放弃这唯一能碰触到的线索。 见元宵紧攥着笔记本,一句话也不说,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,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。 这倔脾气,跟东子真是一模一样啊。 元宵从五爷爷家出来,往前走了不到五十米,那条分岔路的路口,里里外外挤了一堆人,最里面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。 人聚的最多的地方是个大院前面,来的时候元宵还好奇过,别家都是矮墙矮院的,只有那家的院墙砌了两米高,大门也紧紧关着。 想来,是因为做不法生意,害怕被人看见才把房子盖成这样吧。 不过,其他人真的不知道么?她目光扫过看热闹的人群,他们中的很多人大概都是知道一点的,只是谁也不会去说罢了,就像她的那些叔伯一样。 警察究竟有没有抓到元奎,元宵并不知道。从五爷爷那拿到了笔记本后,她当天下午就退了房,坐车离开了东渠县。 元宵并不知道,在她离开后一个多小时,一个男人找到她住的那家旅店,询问她的下落。 从服务员口中得知她已经退房离开了,才沉默地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 门外停着两辆警车,男人坐在后座上,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。他穿着短袖t恤,坚实的手臂上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,却没了之前元宵看到的那头凶猛的龙头纹身。 “薛队,找到人了么?”前面开车的一个警察问。 “没,她走了。” 姓许的男人,不,这时候该叫他薛酒。 薛酒闭着眼,沉声回答同事的话。 “可惜啊,在这种地方碰到个老同学也不容易,还多亏了你这老同学,不然真让那孙子给逃山里去了。” 薛酒没吭声,他一直闭着眼睛,见他好像是睡着了,前面的人也没再说话,警车一路驶离了东渠县,也带走了盘踞在这座小县城上空的罪恶。 回到连丘之后,元宵并不打算再住一晚,而是去火车站买了回秦川的车票,坐着晚上九点的火车离开了这里。 看着窗外渐渐被黑暗隐没的那座城市,以及掩藏在城市后的那个县城,她想,她大概不会再回来了,如果将来她也死了,她也不会和她爸一样葬在这个地方。 到秦川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,秋天的清晨似乎格外的冷,元宵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,下了火车之后瑟瑟发抖。 好在公交车站就在附近,早上没有堵车,她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,终于回到了家里。 元宵住的地方在西山区,属于秦川市的老城区,因为还没有改造,这边还能看到大片破旧的平房。 这样的地方,治安自然不会太好,但胜在房子便宜。去年她在这边租了个门面,开了家饭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