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璃临行前留了些花苗,还都是老苗,千里迢迢空运来的,特意留给了陆东深,要他无论如何都得给她栽好养活。 这着实难为了陆东深。一个从不摆弄花草、也不热衷于花草的人,一上手就要接触高难度的种植工作,并且是在蒋璃丝毫没传授他种植经验的情况下,换句话说,陆东深是在蒋璃离开后才知道?自己还有任务在身。 最开始几天里,陆东深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,处理完公事后,每天脑子里琢磨的就是如何能突破重围不被保镖们盯着,后来终于向蒋璃的能力妥协,只能顺其自然。 蒋璃失去联系,陆东深比任何时候都焦急,但表现出来的是比任何时刻都要沉静。他开始押种花草,家里的花丁是最好的老师。 花丁平时不多言,也清楚陆东深喜静怕吵闹,但在指导工作、尤其是涉及蒋璃方面的时候话就多了,这点跟管家极为相似。 “夫人留的老苗不少,这批每一株都不低于五十年花龄,所以都挺金贵,先生一定得用心点。” “老苗里夫人最喜欢的就是那株玉蝶白梅,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手把手眼盯着让您栽种成活,千万不能死了。” 嗯…… 陆东深向来喜欢攻克难关。 于是,花丁的唠叨又来了。“这中国古时候的人爱梅,梅是花中之魁、万花之王,养梅花是很有讲究的,不能图省事,养护不当的话,梅瓣层次就不漂亮。夫人订的这株可是精品老桩,更得费心了养?。” “赏梅贵在探字,探梅要着眼于色、香、形、韵、时……” “梅花有四贵四不贵,贵疏不贵繁,贵合不贵开,贵瘦不贵肥,贵老不贵新……” 陆东深打断花丁的话,问他,“我可以先栽种别的花苗吧?” “当然可以。”花丁十分认真地说,“但是这株玉蝶白梅也是必须要栽种的,如果先生种好了,我想等夫人回来看到一定会很高兴。” 花丁的最后这句说进他的心坎里了。 管家来花园的时候,见陆东深戴着手套穿着靴子,正有板有眼地在那栽种梅花,手套和靴子上都是花土,管家是陆家的老人了,在陆东深面前有些话还是挺敢说的。 “这不就是夫人最喜欢的玉蝶白梅吗?咱家少爷给少夫人种花之后也没洁癖了。” 然后又津津乐道的,“梅花气节高,就是有虫害的时候挺麻烦。少爷啊,这株梅你可得用点心,养死了少夫人肯定不饶你。”老人有老人的好,但也有不好的地方,比方说对他的称呼总是多变,多年来是习惯叫少爷的,但陆东深每每听了都纠正他,管家倒也听话,会在一些场合下喊他先生,中?规中矩的称呼倒也无妨的。 但有时候也会忘记,尤其是在家里花丁、厨师、家庭医生面前,这些人多数都是在陆门服务多年的老人,所以有时候在称呼上经常混。 杨远有时候就跟陆东深说,你们陆门是出了名的讲规矩,怎么落到下人头上连个称呼管理都做不好。 陆东深也不是真计较,一个称呼而已,随他们去了。 就是蒋璃,刚嫁过来那会冷不丁听见这称呼后笑得前仰后合的,问管家,“你们叫他少爷,那叫我该是少奶奶或者少夫人了吧?” 管家说是。 蒋璃一听这称呼可满意了,连连拍手称赞,说,“比叫夫人显得气派多了。” 然后又跟他说,东深东深,你说我改天去做个旗袍怎么样,高开叉的那种,怎么着也得符合咱们庭院深深大宅院的气势啊。 弄得陆东深一脸无语。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,每到夜色降临缱绻缠绵时,陆东深还真期待她能来个高叉旗袍…… 见管家也打开了话匣子,陆东深这才想起他平时也是个养花高手,赶忙打断了他的话,“有事?” 管家告知说杨副总来了。 陆东深的心微微一沉,现在杨远这个人对他来说,既期待看到又害怕看到。 杨远此次登门还装模装样了一把,带了美酒美食,只不过,美酒是给他杨远自己喝的,用杨远的话说就是:蒋璃临走前叮嘱我管住你的酒。直接来了花园,花丁和管家都先撤了,杨远围着陆东深刚刚栽种的玉蝶白梅直溜达,嘴里啧啧称赞,“不错啊,我认识你这么多年,头一次看见你这么修身养性。还别说啊?,这蒋璃嫁过来了之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