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市来往少数民族居多,都是些奇装异服,说的话天南海北的听不懂,再看摊位上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,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有。 据给出的地址,阮琦要找的药材铺子就在这条街的尽头,势必是要穿过息壤。 阮琦入乡随俗,换了最不起眼的褂子上身,穿街走巷时也不至于引人注意。一条街看着挺长挺拥挤,但走走瞧瞧的也很快到了尽头。她是原料供货商,工作的流程就是客户下单原料,她再向各个原料农或原料铺子采买,无非是做中间商,但又不同于一般中间商,她手底的原料资源众多,别人联系不到的原料落在她头上就没问题。 所以,她的工作性质跟夏昼的十分不同。夏昼不但是发现原料,更多的是制作原料,而她只负责成品采集,而且是有针对性的。因此,走在这条集市的时候阮琦就在想,如果换做是夏昼来了这条集市,那八成一上午的时间就耗在这了,在夏昼眼里,上到空气下到尘埃的,估计都能被她利用做气味原料。 想起夏昼,就连带的想到饶尊。阮琦胸口一滞,这个名字像根刺似的累月扎在心尖上,去不掉拿不走,每每想起心头就疼,有时候午夜梦回,总能想起饶尊那句话:我不想骗你,在我心里,夏昼还是最重的。 从什么时候爱上饶尊的她说不清楚,只清楚决定离开的时候那是鲜血淋漓的疼,像是揭了层皮、断了筋骨似的。 饶尊打过来电话,她始终没接。 接了说什么?跟明知道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虚情假意地问好?或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?她做不到,后来干脆就关机,再后来,连电话卡都换了。 她想尝试忘掉一个人,哪怕这个过程挺艰辛。 阮琦要找的是家上了年头的药材铺,集市尽头拐弯的时候就瞧见了插着块红布旗的店子,旗子也是有年岁了,蒙着药油子的灰,迎风飘扬时,上面隐约可见“薬”字。 药材铺与正常的中医药铺有区别,这家药材铺子只提供药材,不提供成品药或医生,算是中医药铺的供货商。药材铺掌柜是一早就联系好的了,姓王,家里世代是做药材原料的,周围众多山脉供养了他们祖祖辈辈。见她来了,王掌柜忙从后屋拿出一只斑驳掉漆的木箱子,打开, 里面是只足足有八斤重的何首乌。 这也是阮琦要寻的原料。 何首乌放在当今不足为奇,种植起来并不难,但阮琦要找的这支何首乌可是纯野生的,不但野生,还是要有悠久年岁的。药箱子里的这只何首乌据说埋在地下有700多年了,是王掌柜亲自跑到药山上挖到的。一打量,这何首乌都有了人形,头、身体和四肢都清晰分明,乍一看就像个人似的, 长有40厘米左右,宽在20厘米。 难得一见的野生何首乌,也是阮琦一直在帮客户找的。 交付了早已商定好的尾款,阮琦刚放好何首乌,门口那边就进来个男子。阮琦随意扫了一眼,只见那男子蓄长发绾髻在头顶,盘头的头巾为黑白二色,白内黑外,头巾两端绣着四色花纹并着巾须。无领右衽青色布褂子,前短后长,布带扎腰, 腰栓绣有花带,下穿及膝短裤,蹬脚笼,脚笼带两端用红线和六谷米制成彩色绣球,左耳有银饰,看年龄估摸着二十刚出头,皮肤黝黑,眉眼阳光。 刚开始阮琦没当回事,直到小伙子从背后的竹筐里拿出养东西交给王掌柜换钱时,这才引起阮琦的注意。 一个像是木桩的东西,表面布满了类似血管的东西,凸起着,还有跳动,看着柔软富有弹性,王掌柜一称重,有五六斤重。 阮琦看着看着,心里一激灵,冷不丁的就想到了一样东西:太岁。看得出王掌柜是欣喜若狂,又问小伙子还有没有,小伙子实在,说有,只挖出一小部分来,王掌柜摩拳擦掌,询问可否再挖出些,小伙子摇摇头说,岭子不好上,弄不好会丢命的。 王掌柜面露失望,但也没勉强,很爽快地给小伙子的账户里打了钱。小伙子走后,阮琦上前这么一问,果真刚刚收到手的是太岁。 王掌柜叹息,罕见啊,还能呼吸呢,这要是转手卖了可不少钱,说实在的,还真不舍卖,要是能再挖点出来就好了。 阮琦手底下没有需要太岁的客户,所以也没有囤货的打算,倒是挺好奇的,就多问了几嘴。王掌柜当阮琦是长期客户也就没隐瞒,说,“那个小伙子叫余毛,是青瑶人,翻过东面那座山,就住在山脚下的瑶麓村。村子里多山,所以不少人会上山采了药材来卖。因为他们最熟悉山形,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采到的药材都是野生天然的,价值极高。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