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蒋小姐自有一套办法,但我想,您需要跟陆总解释一下。” 蒋璃不解。 景泞冲着卧室外扬扬下巴,“这件事惊扰了陆总,他也来了,在会客厅。” 会客厅在套房的西侧,紧挨着健身室,与邰国强所在的卧室隔了一个大大的客厅和一间游戏室,所以,蒋璃敲门进来后,房门一关,就觉得这里也的确是极好的避难所,安静。 不过她想,刚刚闹了那么大的动静,可能也是一丝不差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。 室内光线鹅黄,地灯的颜色温柔,平添了一份心平气和。 陆东深坐在沙发上,面前是一张两米多长的茶几,他正在叠纸牌塔,用两张纸牌对立成a字型的三角柱,两个三角柱顶尖保持了一张纸牌的长度距离,然后放上一张纸牌,叠了长长的底层,再一层层叠上去,每叠一层都减少一层柱子的数量。 蒋璃在没进来之前已经想到了些许可能,比方说他阴沉着脸,又或者兴师问罪,但从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。他就坐在那,俊脸洇在光影中,不疾不徐地叠着纸牌。 她眼尖地数了数,他已经叠到了第十层。这种游戏她玩过,纸牌叠得越高,手就要越稳、心就要越沉,看似简单的游戏,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来的,玩到最后,考验的是耐力、沉稳和智慧。 听见动静后,陆东深没抬头,随手拿了张纸牌,说了句,“坐吧。”说话间,就将手里的纸牌稳稳地平放在两柱之间。 脸色太平静,也看不出他是悦不悦,蒋璃在他对面坐下来,看着他的手,掌心宽厚,手指修长骨节分明,这种手,擅掌控。 “陆先生好雅兴。” “雅兴谈不上。”陆东深眼皮始终没抬一下,“被人扰了觉,总得做点无聊的事打发时间。” 蒋璃听出意味来了,清清嗓子,“对于今晚的情况我很抱歉。”她不愿去解释太多,浪费时间也没那个必要。 之所以道歉,是因为深更半夜地把他折腾过来终归不好。他倒也没夸大其词,虽说隔着个茶几,但她能闻得到他身上浴液和洗发水的味道,套房中的浴液和洗发水都是统一品牌的,所以八成他是打算洗漱过后睡了的。 还是黑色衬衫,但明显是换过了,黑色西裤,坐在那身形挺拔肩膀宽拓,也不似严肃,至少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三颗,看着就稍许随和些了。 闻言她的道歉,陆东深抬眼,瞧见她的一瞬有片刻微怔。 原来她是长发,及肩,发质很好,乌黑柔顺,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小而白。眼里英气还在,但因为长发,那英气里就平添了妩媚。 蒋璃被他看得不自然,抬手顺了一下头发,“我知道我现在披头散发得挺狼狈,但你也不用这么瞅我吧。” 蒋小天的那通电话就跟她再不赶到就见不着他似的惨痛,她压根就没时间再想着去梳妆打扮一番,尤其是那头假的短发。她有很多假发,各式各样的短发,认识她的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痴迷于假发,就连蒋小天闲来没事总说,爷,戴假发不麻烦吗?听说用真头发做的假发都容易中邪啊,其实你长头发多好看呀…… 他们都不知道,假发就像是她的第二张脸,她不想面对梳着长发的自己,不想面对难堪的第一张脸。 今晚倒是忘得干净,等看到景泞瞅着她的那个眼神才猛然记起酒店房间的假发。 陆东深把玩着手里的纸牌,一直看着她,半晌后说,“你身上……” 蒋璃不明就里,低下头,目光在自己身上寻摸了一圈,穿着不妥? 陆东深却没继续这个话题,笑了笑,“我们言归正传,有样东西还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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