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着昔日主仆之情,秦府对薛家的生意多有照顾,薛老板对秦府诸人更是殷勤相待,生怕有丝毫的怠慢。这不,只订了一箱子临时用的布料,日进斗金的薛老板竟又亲自跑来照看。 “见过二小姐。”薛扬笑眯眯拱手。 不似别的生意人大腹便便,薛扬生得英俊高挑,肌肤是健康的麦色。他看了眼门,不见再有人过来,又道:“老爷太太可好?公子小姐们安康?” 秦婵道:“难为薛叔叔挂念,府上一切都好。薛叔叔怎么又亲自来了一趟,这点子事不值当跑的,快进屋来吃盏茶歇歇。” 秦婵招呼着薛扬,请他进门去坐。薛扬没进门,只道:“我瞧府上正忙,就不进去坐了,免得给太太小姐们添乱。” 他一扭头,从身后马车里拎出个冒着白丝丝冷气的食盒来,塞至秦婵身边小厮手中,说道:“这是夫人素喜食的河豚白子,现杀的,鲜着呢。” 秦婵连忙推辞:“这可怎么使得,这样金贵的东西如何说给就给了。” 薛扬人已经到了马车里,说什么都不肯接:“什么金贵不金贵的,太太的恩情是此生都还不尽的,这点东西又算什么。” 马车走远了,秦婵暗怨自己比那小厮还要嘴笨,竟就这么收了东西。 她提着食盒去找母亲,把刚才的事都说了一遍。 阮芳舒表情滞了一瞬,打开食盒的盖子,果见里头放着一盘新鲜的白子,冰块化了边边角角,冷气在盘子上凝出水珠。 “送到冰窖里镇着去吧,明日入宴时取出来做了,再添一盘菜。”阮芳舒道。 第七章 宴客的东厅布置完毕,厨房食材具已备好,转过天去,闵王如约而至。 王爷大驾光临,秦盛之出府门恭迎,秦律乃嫡长子,自然在场,就连秦征都在私塾告了假,随父兄一同迎候。 听闻外头一阵热闹,秦婵知是闵王被迎进了府,后院立时更忙了。 阮芳舒忙得不可开交,秦婵则帮着她操持事务,管理下人。 厨房门外,周兰来回踱步,还时不时往屋里探头瞧上几眼。 因她前些日子闹了一场,阮芳舒狠下心肠,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。她吃到了苦头,是以几日内乖觉了不少,没再敢生事。 然闵王来府做客的消息没逃过她的耳朵,念着老爷同意了他们征哥儿在宴上作陪,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。 端菜丫鬟往漆盘里收了一道软炸里脊,匆匆要端去厅里,刚抬脚迈出门槛,就被周兰拦下来。 她一把抢走了菜,步子迈得飞快,嘴里还念叨着:“你们不用忙,我去送就是了。” 周兰满心想着要亲自跑去一趟,借着端菜的机会,向闵王赞上几句自己的儿子。她的征哥儿那样好,必能得王爷青眼,只要王爷肯栽培他,赢过律哥儿便是早晚的事了。 “还愣着做什么,快快拦下她!”秦婵匆匆出屋,拔高了调子叫院外小厮拦住周姨娘。 小厮立刻照办,抬胳膊把人挡在了院里。 “婵姐儿,你叫人拦着我做什么!再晚些这菜就凉了!”周兰急了,担忧儿子的好事被秦婵搅和了去。 秦婵明白她的心思,气周姨娘竟这般拎不清,这分明是巴巴赶去丢丞相府的脸呢。 她压着怒意道:“周姨娘,你若再无理取闹,偏要在这等场合抛头露面,胡乱说话,便是彻底断了二弟的锦绣前程。” 阮芳舒听了动静,也出门来看。周兰一怔,又一撇嘴,心道秦婵准在诓他,怕她那嫡亲的哥哥被她的儿子给比下去。 “谁都别来拦我。若没有我在王爷跟前替征哥儿引荐,他那么小个人,能在哥哥身边说得上话吗?” 周兰理直气壮的,并不肯让步。她心道谁不知秦律是老爷的嫡长子,心头肉,老爷走到哪里都要带在身边的。而她的征哥儿每日只在私塾念书,大场面都没去过几回,这可怎么得了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