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坐在马背上,她也是裹着被子,侧坐在卫瞻怀里。她的双手从裹着她的被子里探出来,在颠簸的马背上摸索着,时刻害怕跌下去。一手握着身后的马鞍,另一只手摸索到卫瞻的小臂,攥着他的袖子。 卫瞻瞥了她一眼,笑她胆子小。 霍澜音不知道,她喊:“莺时?” 莺时赶忙应了一声。 霍澜音这才放下心来。知道莺时在身边,没有被半路丢下,她才能安心。 跟在后面的江太傅一连打了个三个哈欠,他是刚睡着就被喊醒,困得很。他哈欠连天地说:“那些刺客以为咱们往阳遥郡去了,已经追了去,并不在玉克县周围。不是说在玉克县多住几日……” 霍澜音听着后面江太傅的话,微微蹙起眉心。 他们原本是打算在玉克县多住几日的?那为何卫瞻会突然下令启程? 霍澜音不得不想起刚刚在屋子里时,卫瞻忽然要立刻动身之前的事情。她向后抓着马鞍的手收回来,挠了挠她另一只手腕发痒的地方。 是因为她吗? 霍澜音有些不敢想。 偏偏这个时候马高高跳起,越过倾斜的树干。霍澜音屁股被颠得离开马背,重新落下来时,她坐不稳,身子朝后仰。霍澜音还没有来得及惊慌,后背撞在卫瞻的手臂上。她摸索着抓住卫瞻硬邦邦的手臂,重新坐稳身子。后知后觉地发现卫瞻双臂环在她身侧护着她。 霍澜音轻轻垂下眼睛。 在颠簸的马背上,她想起离开西泽前周父苦口婆心说的那番话。 至少,卫瞻可以护她。 这小半个月的相处,不管他脾气多差,到底是护过她的。 霍澜音冷静思量,甚至想过倘若这辈子跟着卫瞻,她不可能争宠自然会尽量远离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,最坏的结果大概是打入不见天日的冷宫。 凉风一吹,她顿时又清醒过来。 不,这不是她要的生活,她不想困在一院一室枯萎下去。更不愿意为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守着一辈子。宁愿守着阿娘,守着莺时,哪怕养三俩猫猫狗狗陪着守着,也比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耗上一辈子更值得。还没到认命的时候,她不能这么早认命。 “冷吗?”卫瞻忽然问。 “啊……?”霍澜音有点没反应过来。 卫瞻目视前方,随手将身前的霍澜音又往怀里拽了拽。他扯着他肩上的斗篷,顺便将怀里的霍澜音也裹进怀里。 霍澜音重新低下头,轻轻抿起唇。 寒冬腊月的夜里的确很冷,何况还要在有风的冬夜里骑马。下半夜,霍澜音再也不怪卫瞻用棉被裹着她出来了,她扯了扯棉被,将自己好好裹起来抵抗寒风。又有风寒药的缘故,就算是这么冷这么颠簸,她还是犯了困。 胳膊上一沉,卫瞻诧异地低头去看。 霍澜音双手搭在卫瞻的小臂,困得不由自主低下头,将下巴搭在自己的手背上,靠着卫瞻的手臂睡着了。 还真像一只小猫儿。 卫瞻收回视线,继续赶路。 黎明前,那些刺客果真又出现。距离阳遥郡已不远,卫瞻下令加速赶路。马速变快,也变得更颠簸。霍澜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。她隐约听见江太傅跟奚海生说阳遥郡的郡守汤修明如何势力,必然会借机讨好云云…… 刺客又追来了吗? 霍澜音靠在卫瞻的胳膊上,沉思起来。到底是谁几次三番派人来杀卫瞻?先前卫瞻修炼邪功误伤永铭帝被废究竟是不是阴谋? 霍澜音原本是周澜音的时候,也不过是偏远西泽一个九品小官的女儿,对京中、宫中的情况着实了解不多。可她也知道如今宫中只有两位皇子,另外一位皇子还是卫瞻的亲弟弟,好像年纪还不大。如论如何,卫瞻是自幼跟在永铭帝身边的,不管是政绩还是战功都能说出一二三四来。就连不闻京中事的霍澜音也听说过一些。那位毫无消息的小皇子当真为了皇位迫害自己的兄长?一母同胞,卫瞻和小皇子都是皇后所出。皇后更不可能帮自己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