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太多…… 从刚才上出租车开始,他忽然发觉祝文嘉可能也没那么简单。如果祝文嘉真的那么在乎翁韵宜,那即便翁韵宜私下说过“你哥趁你爸卧病在床,回来抢公司”这样的话,祝文嘉也不该转背就告诉他。 还有翁韵宜在家里摆全家福的事,祝文嘉也大可不必告诉他。 他以前觉得祝文嘉傻,才把翁韵宜说过的话、做过的事都往他这里倒,现在他突然发现,祝文嘉其实不傻,祝文嘉比谁都清楚,想在这个家里过好日子,要怎么做人…… 停。 别再想了。 庭霜闭了闭眼,逼迫自己把这些思绪赶到脑子外面去。 自己心思复杂了,看什么都复杂,肯定是最近他想太多,才觉得谁都不可靠。 他打开手机相册,翻到那张柏昌意睡着时的照片,心略微安定下来。 过了一会儿,祝文嘉发来视频请求,庭霜接起来。 祝文嘉调到后置摄像头,说:“我到书房了。保险柜在哪儿?墙上那幅山水画后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?” “没有,就在书桌下面的柜子里,很好找。”庭霜说,“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就是爸的一点私人物品。值钱的都在银行里。” “噢……”祝文嘉去开柜门,手机摄像头对着地板。 “摄像头跟着你的眼睛。”庭霜说,“你看哪里,摄像头拍哪里。” “噢我没注意。”祝文嘉把摄像头对着柜门。 书桌下的木质柜门打开,露出嵌在书桌内部无法移动的金属色转盘式密码保险柜。 “好了。”祝文嘉说。 “转盘归零。左转,刻度转到95。”庭霜说。 祝文嘉照着庭霜的指示一步一步做,三个密码全转完,他才发现那三个数字,95,04,12,正好是庭霜的生日。 “行了。”庭霜见祝文嘉没动,便提醒道,“拧一下把手,门就开了。” 祝文嘉打开保险柜,只见里面有几摞纸,几个信封,还有一个带铜扣的木盒,铜扣挂着,却没有上锁。 “就是这个?”祝文嘉把木盒拿出来。 “嗯。”庭霜说,“你拿出来给我吧。” 祝文嘉说:“行,我赶紧。” 庭霜刚想说话,祝文嘉就把视频挂了。 他再发视频请求过去,那边就没人接了。 等了十来分钟,祝文嘉才跑出来,把盒子递给他,说:“我的妈,刚要出门,被保姆叫住了,非让我喝老鸭海参汤,汤又烫,吹了半天才能喝。” “没事,没那么急。”庭霜接过盒子,拨开铜扣,掀起盒盖——黄色软缎中央缺了一块。 本应放着私章的地方是空的。 “对的吧?”祝文嘉准备走,“没事儿我就回去了啊。” 庭霜抬眼,端详祝文嘉的表情:“你没打开看?” “没有啊。”祝文嘉说,“你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么。” “你拿错了。”庭霜把盒子盖上,“我要的不是这个。” “啊?”祝文嘉说,“可是保险柜里只有这一个盒子,刚才视频里你也看到了。” 庭霜把车费付给出租车司机,推门下车:“我再去找一次。” 祝文嘉说:“可你不是怕——”“本来我就做好了你不愿意去,我得自己去的准备。”庭霜说。 “我没不愿意去啊。”祝文嘉说。 “我没说你不愿意去。”庭霜笑了笑,“不过爸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醒是醒了,跟以前还是没法比,我怀疑他记错了,我再找找吧。” 祝文嘉说:“那我妈……” “她知道就知道吧。”庭霜加快脚步,“我也没其他办法了。” 保姆来开门,生面孔,只认识祝文嘉,不认识庭霜。 “您好。”庭霜打了个招呼,“好几年没回家了,怪想的。阿姨,老鸭海参汤也给我来一碗吧。” 他说罢就径直往书房走,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对这地方有半分想念的样子。 保姆哪见过这架势,当即就要拦,庭霜停下脚步,回过头说:“祝文嘉你跟这位阿姨解释一下吧,不能跟我和谐共处的阿姨以后进不了这个家的门。” 其实自从庭霜上初中以后就没叫过家里的保姆阿姨,因为他知道翁韵宜不高兴,但他也没法改口叫翁韵宜妈,所以只好改口管保姆叫姐,无论保姆多大年纪,他都叫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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