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这些年他也很少跟人讲道理,很少头脑发热地做什么决定,很少不克制自己,很少为了什么人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。 这些很少,全部发生在庭霜身上。 柏昌意知道那意味着什么。 “算了,你进去吧。”柏昌意说,“八点四十了。” 庭霜瞧着柏昌意的脸色,问:“那你呢?” “随便走走。”柏昌意说。 “……嗯。”庭霜摸不准柏昌意现在是不气了,还是气到根本懒得跟他说话了,“那我就……进去准备了?” 柏昌意点点头,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:“去吧。” 那吻背后藏着狂风暴雨,落到庭霜皮肤上的时候却只剩下一片轻柔的云。 庭霜心里一软,忍不住说:“你不是来跟我聊天的,你是……” 你是来求我搬回去的,是吧? 只要你开口,我就搬回去。 他想这么问,可还是怕被拒绝,所以顿了一下,改口说:“你是来干什么的?不会是专程跑来亲我一下的吧?” 柏昌意说:“我是来吃早餐的。” 吃早餐??? 吃你弟的早餐。 “早餐在哪里不能吃?”庭霜指了一下咖啡馆门上的营业时间,九点开门,“这儿都没开始营业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但是在这里吃才能看见你。 柏昌意说:“我九点再过来。” 员工休息间。 庭霜一边换工作服一边骂柏昌意。 妈的,来吃早餐。 你就不能说想我? 一会儿拿个最难吃的给你。 庭霜换完衣服,正准备关储物柜,忽然手机震了起来,屏幕上写着:stephie。 他这位同事一向到得不晚,今天还没到,不知道怎么回事。 他按下接通键。 “ting,对不起,我生病了,今天不能来。”stephie说,“我已经跟店长请过假了。” 请假? 离营业只有十五分钟了才打电话过来? 人家都生病了,庭霜也不能说这种话,只能问候几句,说:“我这边没有问题,放心吧。早日康复。” 挂了电话,放好手机,庭霜才忽然想到,现在不过是早上八点四十五,柏昌意之前还回了一次家,那他是什么时候下飞机的?不,应该问,他是什么时候去赶飞机的? 庭霜算了算时间,应该不到凌晨四点。 就为了跑过来吃个早餐? 不对,柏昌意应该是为了早点回家见他,结果期待落空。 他们之前还在吵架…… “ting?”休息间的门开了,上早班的烘焙师招呼庭霜,招呼完庭霜他就准备下班了,“东西都烤好了。” “马上过来。”庭霜赶紧锁好储物柜,过去准备烘焙品上架、开咖啡机。 今天只有他一个服务员,做准备工作都做得有点手忙脚乱,没工夫再想别的。 好在到九点的时候只有两个客人进来。 一个年轻女孩,一个不怎么年轻的柏昌意。 女孩点餐的时候,庭霜的态度特别好,人家要三明治,他问要不要切好、要不要加热,人家要卡布奇诺,他又问想要什么拉花图案。 最后三明治热好切好,纸巾折得漂漂亮亮压在精致的银色刀叉下面,一并放在白色瓷盘上,旁边的卡布奇诺上勾勒一颗完美的奶白色爱心。 柏昌意盯着那杯卡布奇诺,直到前面的女孩把她点的东西端离吧台。 “早上好,请问您要什么?”庭霜非常公事公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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