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 周太后一意孤行,嘉平帝为了替母亲遮掩,帮着隐瞒,此事无疑是一桩皇家丑闻,朱瑄身为皇太子,就算要为薛家翻案,也不至于公开此事。为薛家雪冤的法子多的是,不必揭露全部真相。 朱瑄淡淡一笑:“既然我答应了圆圆,就会遵守诺言。况且这种事瞒得了一时,瞒不了一世,没什么好隐瞒的。” 皇家乌烟瘴气的事情太多了,骨肉相残,后宫倾轧,史书都会如实记载,不差这一件。 罗云瑾看一眼朱瑄。 这些年朱瑄从不避讳他生母仅仅只是一个偶然被嘉平帝临幸的宫女,也不曾为生母求过任何封号,他坦坦荡荡,不在乎这些名声上的风光体面。 罗云瑾脸上掠过一丝无意味的笑影。 朱瑄看似温和,实则机锋暗藏,一旦认定什么就毫不动摇,别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。文官之前以为他病弱文雅,易于控制,实在是短视。 他不愿金兰为后宫倾轧所扰,说不纳妾就不纳妾,将来他登基以后也不会改变,古往今来,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。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,两人停止交谈。 乾清宫里气氛压抑,风声鹤唳。 掌事太监急得团团转,不断派人催请朱瑄和罗云瑾。 几名宫人满头大汗,从长廊跑了出来,远远看到朱瑄和罗云瑾,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行礼:“殿下,皇上等您多时了!” 朱瑄嗯一声,拔步踏上长廊。 罗云瑾跟在后面,没有离得太近,落后了一段路。 嘉平帝焦头烂额,怒火攻心,站都站不稳。内侍扶他躺在榻上,小心翼翼地为他捶腿捏肩。 宫人通报说太子来了,他惊坐而起,焦急地问:“外面怎么样了?谢太傅还是不肯起身?” 从他知道谢太傅捧剑入宫到奏疏副本泄露,才不到一个时辰!不用问,一定是通政司亦或是六科那些文官趁机生事,文官就是不想让他安生! 朱瑄近前几步,摇了摇头。 嘉平帝头晕眼花,躺回宝榻上,视线扫过默默跟进屋的罗云瑾,眼里闪过一道亮光,又腾地一下坐起来:“罗云瑾,你立刻派人去文华门,金吾卫,锦衣卫,殿前卫……召集所有禁卫,天黑之前,驱赶那些官员!” 罗云瑾躬身道:“陛下,缇骑已经抓捕了几个翰林院侍读,官员拒不受捕,文华门前聚集的人太多了,一时也抓不完,其中又有六部重臣,抓不得,打不得,骂不得,如果强行抓捕,恐怕会伤及人命。” 届时更不好收场。 嘉平帝眼冒金星,脸上血色褪尽。 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? 当政之初,他兢兢业业,勤于政事,朝臣对他多有赞誉,他以为自己靠才能和君王气度成功收服了朝堂官员。不久之后就爆发了文华门哭谏事件,彻底击垮他的自信骄傲,让他明白群臣平日的歌功颂德全是阿谀奉承,他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。 这些年他对谢太傅不可谓不尊重优容,到头来,谢太傅竟然这么回报他,毫不留情地揭开他试图掩盖的丑事,公然弹劾他的生母,煽动群臣长跪哭谏,日后史官著传,他注定会成为笑柄! 嘉平帝推开宫人,颓然地躺倒在枕上。 朱瑄站在宝榻前,面色如常,平静地道:“父皇,为今之计,只有廷议,先审清当年薛景的案子,安抚群臣,平息风波。” 嘉平帝嘴巴长了张,目光落到罗云瑾身上。 罗云瑾拱手道:“微臣附议。” 嘉平帝叹口气,闭上眼睛。 朱瑄和罗云瑾等着他做决定。 宫人们屏息凝神,殿内落针可闻,鎏金铜鸭炉前青烟缭绕。 许久过后,嘉平帝的声音响起:“召内阁元辅、次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