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生命,她在惶恐中求认识的太监配置了毒|药。 当得知册封皇太子的诏书经由司礼监和内阁的签字批发、已经昭告天下以后,淑妃心无挂念,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碗甜羹。 仁寿宫的宫人大惊失色。 …… 朱瑄说到这里,停顿下来,幽幽地道:“圆圆,你知道太后听说我阿娘服毒以后,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?” 不等金兰说什么,他闭上眼睛,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。 当时淑妃并未死去,如果解救及时,或许还能保住性命。 宫人惊慌失措,一面奔回周太后跟前报信,一面请人去请太医。 周太后听说消息以后,诧异了一会儿,脑中灵光一闪:淑妃被吓死了不是更好?朱瑄一定以为淑妃是郑贵妃害死的。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,皇太子和郑贵妃势如水火,郑贵妃就算能风光一时,也风光不了一世。 一个有生母的皇孙永远不可能依靠太后,唯有真的一无所有了,东宫才会听仁寿宫的话。 周太后吩咐宫人:“快派人去告诉太子这事。” 宫人愣了片刻,心底发凉。 朱瑄换上了皇太子的礼服,戴上皇太子的金冠,一身华贵衣裳,正默默盘算着去母亲面前报喜,仁寿宫的宫人连滚带爬地找到他,哭着扑到他脚下。 “殿下,淑妃娘娘不行了!” 金兰听得浑身发颤,紧紧地抱住了朱瑄。 周太后要朱瑄亲眼看到淑妃的死状!淑妃被她间接害死,她不仅袖手旁观,还要最后一次利用淑妃的死,让淑妃留着一口气提醒朱瑄小心郑贵妃。 唯有让朱瑄亲眼看见生母七窍流血而死的惨状,听母亲亲口说出郑贵妃的名字,他才会印象深刻,对郑贵妃恨之入骨。 朱瑄那时候才八岁呀! 一阵凉风袭来,朱瑄浑身僵直,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安乐堂。 空旷幽冷、衰败残破的偏殿内,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躺在他面前,鲜血从七窍蜿蜒而出,双眼翻白,死状可怖。 那是他的母亲啊。 他跪在母亲面前,轻轻拂去母亲脸上的血迹,怎么擦都擦不干净,华贵的礼服蹭得到处都是血。 …… 阿娘死了。 周太后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他阿娘! 朱瑄倏地抬起眼帘,紧握的拳头挥出,砸向蒲团。 金兰立马抱住他的胳膊,紧紧地抱着,整个人坐起,用力压在他身上。 朱瑄猝不及防之下,被她压得侧倒在了蒲团上,怕伤到她,挥出的拳头停在半空。 金兰拥着他紧绷的身体,死死抱着不放手。 朱瑄僵了很久,身体慢慢放松下来,僵直的拳头放开,轻轻落在金兰背上,哭笑不得地抱着她坐起身。 “我没事了。”他轻声说。 被她这么一打岔,翻涌的阴暗情绪就如被碾碎的齑粉,风吹吹就散了。 金兰还是抱着朱瑄不放,小声问:“五哥,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 朱瑄扭开脸,轻描淡写地说:“有一段时日了。” 他本以为直到自己登基的那一天才有机会查清楚母亲的死因,为母亲雪冤,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其实一直摆在他面前。 金兰眉头微蹙:“你怎么不告诉我?” 听他的口气,他应该是在他们成亲以后才发现事情真相的。以前他对仁寿宫只是戒备而已,后来每次她去仁寿宫,他都会派护卫保护她,嘱咐他们寸步不离她身边。 朱瑄沉默了一会儿,握住金兰的手:“圆圆,我不想让你担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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