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祝家长大的,和祝舅父更亲近,见到阔别已久的祝舅父,忍不住红了眼圈,被祝舅父取笑了几句,噘着嘴道:“舅舅就知道笑话我。” 祝舅父笑嘻嘻道:“生舅舅的气了?那舅舅给你买的礼物还要不要?” 贺枝堂的伤已经好了,在一旁高兴得手舞足蹈:“当然要!姐姐不要,舅舅都给我吧!” 舅甥几个闹成一团,金兰站在不远处,目光平静,笑看几人团聚。祝氏彻底服软,不敢因为她对弟弟的关心冷着脸敲打她,她头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当众打量自己的亲弟弟。 贺枝堂感觉到金兰的注视,回头看到是她,下巴一抬,瞪了她一眼。 贺枝玉立马变了脸色,一巴掌拍开贺枝堂:“给我规矩点!那是你姐姐,是太子妃殿下,跪下!” 贺枝堂委屈地瘪瘪嘴,含恨向金兰行礼。 金兰一笑而过。 贺枝堂赶紧爬起来,继续缠着祝舅父讨要新鲜好玩的西洋货。 祝舅父望着金兰,叹口气。 看来他今晚就得开始教导贺枝堂什么是尊卑规矩,贺枝堂是金兰的亲弟弟,不能让祝氏宠坏了,不然等金兰自己抽出人手来教,那她对祝家就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了。 …… 第二天,枝玉缠着祝舅父讨了不少新鲜玩意,喜滋滋捧着给金兰看:“你喜欢什么?自己挑。你要是喜欢枝堂的,我给你抢过来。” 她得了什么好东西从来不私藏,每次都要先拿给金兰挑,祝氏对此无可奈何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金兰坐在窗下背书,家常袄裙,小垂髻,笑道:“你自己留着罢,我这里什么都不缺。” 枝玉看一眼金兰的屋子,婚期近了,屋里满满当当全是箱笼,金兰的身份不同往日,祝舅父通达机变,就是原先没准备给金兰的礼物也会临时凑出一份厚礼来,她倒是多此一举了。 她丢开礼物,摸到罗汉床上,挨到金兰身边,搂住金兰的腰,“再过几天你就要进宫了。” 声音里满是不舍。 金兰一面看着书,一面伸手轻拍枝玉,哄孩子似的。枝玉抱着金兰,忽然问:“你猜舅舅和我说什么了?” 金兰:“嗯?” 枝玉眼里一抹厉色一闪而过:“舅舅劝我想开点,说我这些天对你太严厉了,说你以后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,要我记住自己的本分,别惹你生气。” 说来说去,祝舅父和祝氏、贺老爷、其他贺家人一样,怀疑枝玉这些天之所以对金兰那么严格,是因为心中不服,为了出气故意责骂金兰。甚至有人背地里说枝玉想加害于金兰,让她也进不了宫。 金兰轻笑:“舅舅刚刚进京,听下人说了几句,怕你脾气太急,这才叮嘱你,舅舅平日最疼你了,怎么会那么想你?” 枝玉冷哼一声,没说话。挨着金兰扭来扭去,就是不肯安静下来。半晌后,一把拍开金兰手里的书,双手伸到金兰脖子上,微微用力。 “你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我?”她眼神凶狠,“你就不怕我夜里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害你?” 金兰一动不动,和枝玉大眼瞪小眼。 枝玉最受不了她那双水汪汪的、像熟透的杏子一样的眼睛,坚持了一会儿,有点恼:“你说话啊!为什么你从来不怀疑我?” 金兰粲然一笑,颊边泛起甜甜的笑涡:“因为你是枝玉呀!” 枝玉像大热天里灌下一大盅冰镇饮子,从头发丝舒服到脚底心,恨不能打个饱嗝,嘴上却只是一声轻哼,松开手,低声嗔骂:“你看你,还是这么傻!进宫以后怎么办?” 金兰拿起被她一掌拍开的书,翻开继续读,“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傻的,你是我妹妹嘛。” 枝玉忍不住笑了出来。 外面传来脚步声,养娘扬声通报,“宫里来人了。” 婚期越近,宫里内宦登门越频繁,从早到晚都有宫人上门,金兰早已经习惯,嗯了一声,示意请进屋。 来人是两名小宦官,笑嘻嘻给金兰请安,说周太后和郑贵妃给金兰选的女官马上就要来了,请贺家做好准备。 枝玉问:“来的是哪四位女官?” 小宦官支支吾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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