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茉莉花围不好拆,剪春试了两下,想把金兰箍发的珍珠头须取下来。 金兰抱着脑袋连声哎哟,“头皮扯得疼。” 剪春这才悻悻罢手。 主仆几个等了没一会儿,两名穿青布罩甲、头戴皮盔的军士朝马车走过来,挥挥手中长柄屈刀。 “待会儿贵人车驾从这里经过,尔等速速回避。” 天家威严不是开玩笑的,贺家马车夫自恃胆子壮,但看到皇家亲卫,竟吓得两腿直打哆嗦,忙赔笑作揖,说自己是头一次来,不懂规矩。 军士随手指了个角落,道:“去那里等着。” 马车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发现其他人家的马车已经熟门熟路往那边赶了,忙跟在后面。 那地方离大路远,周围光秃秃的,等马车夫挤过去的时候,仅有的遮阴的地方早被其他人的马车占了。 今天来赴宴的都是朝中大臣家眷,贺家得罪不起,马车夫不敢和其他人起争执,挑了个僻静角落停好马车。 日头直直晒着,车厢又密不透风,热得跟蒸笼一样。 养娘第一个受不住,下车透气去了。 金兰也怕热,但这是在外面,身边没有长辈陪同,她不好出去抛头露面,只能忍着。 剪春陪金兰在车厢里坐着,给她打扇,小声抱怨说:“太太真是……既然不让进,那就让我们先回去得了,非要您在这等。” 祝氏不在意金兰,自然不会想到今天天气这么热,北方的日头又格外晒,金兰在外面一等几个时辰,怎么受得住?又不能和养娘那样扯开衣襟,随随便便找个阴凉的地方歇脚。 金兰热得头晕脑胀的,叹口气:“太太刚才那么嘱咐了,我要是自己回去,肯定要挨骂……” 而且她记得早上出城的时候验过文书符节,少了贺氏,她们几个也回不了城。 金兰权衡了一下,摇摇头,“没事,等就等吧。” 祝氏这个嫡母待她不算坏,至少绝没有刻意虐待,就是从不把她放在心上。 过了一会儿,金兰拿走剪春手里的蒲扇,“我自己扇,你也去树荫底下站一站。” 剪春捏紧扇柄不放,“我不去外面,我陪着小姐。” 金兰知道自己抢不过她,手腕一抖,撒开自己随身的高丽折扇,很认真地对着剪春扇起来。 热烘烘的车厢里,主仆俩对坐着给彼此扇风。 金兰养得圆润,剪春也是个胖丫头,不一会儿两人都热出了一身的汗。 剪春想起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一件大事,声音压低,“小姐,太太心里就只有枝玉小姐,你的事情可得早做打算!” 金兰问:“什么事情?” 剪春小声道:“这些天为了枝玉小姐,太太费了不少银钱打点,昨天我听人说太太预备卖了家里的田地,要给枝玉小姐筹钱……” 贺枝玉如果选中留在宫中,肯定少不了打点宫人的银两。祝氏怕枝玉赏钱给得少了在宫里抬不起头,准备卖掉一部分田地攒钱。 剪春直接挑明:“小姐,你和表少爷的婚事也近了,你的嫁妆可不能简薄了!” 祝氏现在一门心思为贺枝玉奔走操劳,连宝贝儿子贺枝堂都冷落了好些,哪有心思帮金兰筹备嫁妆呀!下人们光顾着巴结讨好祝氏,也没耐心为金兰操劳,到现在了一张新房用的架子床还没打好,也没听见祝氏让人去催一催。 金兰眉头轻皱。 表哥陈君山去年考中了秀才,陈父带他进京游历,打算让他留在京师好好读书,两家商议好年底在京城完婚。 对自己的这桩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