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其事地过了两天。 池静确实像她说得那样,尊重文幕山的选择, 也没有刻意表现得去迎合他, 但是那张脸上却始终阴晴不定。直到今天, 池静隐约察觉到文幕山的不对劲。逼问之下才知道他是疼得难受了。 池静立刻就后悔说那些什么尊重他的狗屁话。心灰意冷之下,她只说了一句话:“至少活着的时候,过得舒服些。” 于是两人来了市医院。 文幕山的好友兼主治医生刚过四十岁, 是一个十分儒雅的男人。两人把池静留在外面, 在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。文幕山出来时状态已经好了不少。 搭电梯下楼,一路寂静无声。文幕山那惨白的脸色压得池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路过大厅时,文幕山停了脚步。拍了拍池静手臂;池静抬头,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。 电视里, 舒律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正在讲话。 “老家伙动作真快。一回来就有动作了。” 屏幕里舒律和舒若舟并肩而立, 一老一少都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度。闪光灯不遗余力地打在他们身上, 记录下这重要的时刻。 舒律一身纯黑色的正式西装,沉稳又意气风发。一举一动都透着良好的修养。在舒若舟讲完话后,他伸出双手接过了转让协议书。 今天正是舒氏举办交接仪式的日子。舒若舟兑现了他的承诺, 舒律从今天起正式成为集团董事长。 “舒家最近可真是出尽了风头。”文幕山哼了声,扭头看池静, “我们晚点回家。” “……你要干什么去?” 文老头白着脸一笑:“会亲家。” …… 诚如文幕山所说, 舒若舟回来后根本没闲着。 解决完舒予正后,第二天直接去公司开了股东大会。紧接着联系媒体,举办了今天的交接仪式。 从医院出来, 文幕山直接带池静去了舒氏大楼。是以他们并不知道仪式过后舒若舟还公布了一些事情。 但是出院回家坐月子的于小曼却盯着电视全程看了下来。 此刻舒予正正在婴儿房里哄孩子,蓦地听见主卧传来接二连三的巨响。他眉头一敛,将孩子交给月嫂,阔步走回房间。 遥控器被摔得七零八落,月嫂刚送来的饭也被打得满地都是。梳妆台上那些东西也未能幸免。 舒予正在门口立了一会儿,绕过那些残渣碎片,走到于小曼身边一把拉住她。 “你疯了?!” 于小曼抬手一挥,将他的手甩开:“我疯了?我看你他妈的才是疯了!” 她瞪着舒予正,神态癫狂地扯着他的衣领质问:“那天你回舒家都干了什么?!你说,他用什么逼你答应的?” 身侧的电视屏幕裂了一条口子,角度刚好横亘在他们中间。舒予正闭了闭眼,钳住她的手说:“老爷子没逼我,是我同意的。” “你放屁!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?啊?”衣领已经被她扯变形,于小曼手上绷得青筋乍起。她歇斯底里地对舒予正喊,“舒若舟刚才宣布了财产分割,除了他现在所住的那栋别墅,其他全部归舒律和舒冬所有!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?我辛辛苦苦去争取,你他妈的竟然主动放弃继承权!你让我儿子以后怎么办?!” 于小曼眼睛通红,看着舒予正的眼神仿佛把他吞进去都不嫌多。披头散发的样子更加深了她疯魔的样子。 “凭什么我的孩子同样留着舒家的血却什么都得不到?”她呜咽着喊到,“你怎么就这么没用?!” “你自己做了什么还用别人说吗?” 舒予正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。他将于小曼的手扯下来甩开,眼里的血丝红得触目惊心。 “我做什么了?!”她梗着脖子冷笑,“我再怎么样,也没有你们舒家狼心狗肺!狠心到连亲孙子都不认!” 什么叫心灰意冷,舒予正算是真正感受到了。他不知道自己眼里娇俏的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。像一个只认利益没有感情的吸血鬼。 而满地狼藉的家也不像家,就是一个无底深渊。他眼盲心盲,直到跌入最底层,才看清一切。 “是,我没用,我只是个教书的,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。” 年过五十,舒予正没想到到老反而会有走投无路的一天。也没想到他一直深爱的妻子,会产生陷害他儿子的心思。 “你去找个好人家吧。” 于小曼神色一凛,逼视他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 舒予正颓然地坐到床边,此刻老态尽显:“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,舒家的任何财产跟我跟你一点关系都不会有。你觉得委屈过不下去,我们可以离婚。” “不可能!”听见这句话,于小曼近乎崩溃。她目呲欲裂,冷声一字一句地说,“舒予正,你给我听好!不可能!我绝不离婚!” —— 池静和文幕山到舒氏大楼的时候,交接仪式还没结束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