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完这几句,车内又安静下来。池静偏头看过去,舒律正垂眸看手机。她瞄了几眼,是邮件的页面。 池静无聊地打了个哈欠。 春暖花开的季节,午间微风正暖。池静慢慢有了困意。没一会儿,她靠着椅背,呼吸绵长。 感觉到身边的人彻底安静下来,舒律手指一顿,抬眸朝她的方向看过去;她头抵着椅背,素净的脸埋在发丝中,阳光淡淡洒落在她身上,慵懒惬意。 半晌,舒律伸手将她那边的窗升了上去。 …… 池静记得自己是靠着门睡的,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瞳。 她的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靠着舒律。头窝在他的颈间,额头不时摩擦着他的下颚。 不仅如此,一双手还极没有安全感的抱着他的手臂。 她手指弯起,发现他腕上的表已经被她的掌心捂热了。 池静放开他,眨了眨眼,问:“到了?” 舒律神色清冷:“没有。” 于是她坐直身体。 离开舒律温热的躯体让池静无端打了个冷颤。时隔几年,她还是对他有一股依赖感。 那感觉就像猫闻到鱼的味道不由自主的想靠近。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,池静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。 “洪特助你开车技术真好,我睡觉一点没觉得颠。” 洪特助含糊应了一声。心想你没觉得颠难道不是那个“真皮靠垫”的功劳吗? 舒律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,寒着脸指着肩膀的位置:“你的口水。” 黑色衣服就算湿了也很难看出来。池静下意识伸手去摸,犹豫半天没下去手。但是她直觉的否认。 “不可能!” 舒律冷笑:“逃避责任。” 他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刺激到了池静:“我赔……” 她想说“我赔你一件。至于吗?” 前两个字刚出来,她忽然就想起来舒律的衣服在外面根本买不到。嘴上一个急刹车,“我赔”就变成了“我呸”。 气氛凝住。 隔着座椅,洪特助有种弃车而逃的冲动。 舒律眉尾上挑,睥睨着她,唇边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像嘲弄。 “果然是池总监的作风。” 池静听这绵里藏针的话,顿时咬牙切齿:“赔就赔!洪特助,你说这衣服干洗费多少?我赔了!” 洪特助:“……” —— 池静下车后,车子又走了几公里,最后停在一座山脚下。 自从梅芳华去世后,舒若舟多了吃斋的习惯。每个月要吃上那么两三次。 寺内喧嚣隔绝,檀木香气定人心神,仿佛可以洗尽铅华。舒律跟在小僧后面,来到一处竹栏小楼。 舒若舟一身锦缎唐装,独自坐在桌旁品茗。杯中热气升腾,茶香袅袅。 不久,斋饭便上齐。 “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你奶奶一个华侨回国后会喜欢上清净之地。现在看来,真是一处好地方。” “适合修身养性,奶奶看得透彻。” 舒若舟眉目舒展:“昨天你父亲回来找我。想让未出世的孩子认祖归宗。你怎么看?” 舒律帮他添满茶:“爷爷决定。” 这话听着顺耳,意思却没那么简单。 舒若舟的决定影响着舒律的决定。两人都知道舒律如今掌握着舒氏的命脉,他想抽身随时都可以。 舒律当初那么拼,将那些元老一点一点大换血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种局面。舒予正离开舒家时是答应过放弃所有继承权,那不代表其他人也心甘情愿。 人心不足蛇吞象。 舒若舟已经双鬓斑白,有时仍然看不透这个长孙。 “罢了。总归是舒家对不起你母亲。舒冬情况如何?” “还不错。” 舒若舟点头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