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女身上。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,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被宋师竹打扮得极为喜庆,虎皮帽,红袄子,衣襟领子袖口处都缀了白色皮毛,可爱就跟会发光一样。 黄氏得有些好些年没见过新生儿了,忍不住道:“这孩子真是招人喜欢,我能抱一抱吗?” 宋师竹虽然一直觉得这位大嫂身上有些违和感,不过她也没那么小气不让人抱闺女。 赵氏也伸手摸了摸孩子柔嫩的脸蛋,叹道:“你们两个做父母的,把闺女一放在府城就放了大半年,可真忍心。” 这半年赵氏也去过府城看孙女,每回都觉得这孩子没爹娘在身边十分可怜。就是如此,她才想着和李氏商量把孩子接回县里照顾,可李氏在这上头实在坚决,赵氏也只好每两个月过去一趟。 封恒不愿意妻子落埋怨,便道:“这也是我的决定。当时喜姐儿还小,也不好带她出门。”他稍顿,隐晦道,“我在外头又容易出事,娘子担心我,只能忍痛把喜姐托付给岳母照顾。” 赵氏闻言,想起封恒的招灾体质,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,她摆了摆手,叹气道:“我就是心疼喜姐儿才唠叨几句,小姑娘家,父母原就该多为她们操心些的。你们记得她这半年的坎坷,以后别亏待她就是。” 宋师竹看喜姐被她娘养得白白胖胖的模样,怎么想都不觉得闺女哪里坎坷了。不过婆婆这么说,她也睁眼说瞎话应了声是。 又聊了一会儿,宋师竹还关心了一下封慎治腿的情况。 年初孩子洗三时,家里便有信过来,说是封慎找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,现在看着还得用拐杖,宋师竹便有几分犯嘀咕了。 赵氏每一根皱纹里都透出高兴来:“大夫说是再过几个月,你大哥就能下地了。”又道,“这件事还真要感谢你们嫂子,要不是她把陈大夫找了回来,慎哥儿现在还得继续做轮椅呢。可惜陈大夫前几日告假回家过年,不然你们还能见一见。” 宋师竹笑:“大嫂可真有本事。” 这一句真得不能再真了。 宋家是县里的地头蛇。这县里县外的,真正有本事的大夫,她爹不说一清二楚,心里也是极为有数的,要是附近真的有能治好封慎残腿的大夫,她爹肯定早就拿出来卖人情了,就这样黄氏还能找出漏网之鱼,肯定是费了许多心思去打听了。 赵氏看着大儿媳妇,也不吝赞道:“你大嫂确实辛苦了。” 黄氏也没有假作谦虚。为了找到这个大夫,她吃了多少苦头,脏活累活她干了,婆婆一句辛苦,她也是欣然笑纳。喜姐儿见她笑得开心,似是好奇地摸了摸她的嘴唇,黄氏轻轻咬了一下侄女的小手,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。 赵氏见一旁的大儿媳这般稀罕侄女,便笑道:“你和慎哥儿明年好好努力,自个也能抱上大胖小子了。” 黄氏笑着应了一声是,心里却有些苦闷,封慎内服的药里有些不利子嗣的成分,大夫说这段日子不好行房,她又得憋成尼姑了,她想想自己不过得手几回便夏然而止,未免又看了封慎一眼。 封慎保持着镇定的姿态,黄氏看他这样,心里便更郁闷了。这一番眉眼功夫察觉到的人不多,宋师竹作为灵觉十分敏锐的人,自然没有忽略,心里也有些好奇。 不过好奇归好奇,两刻钟之后,宋师竹还是很贴心地借着喜姐儿犯困的借口退下了,她和她娘窝在一块总有数不尽的话要说,封恒离家两年,婆婆肯定也有许多私密话想同儿子说。 宋师竹极为体谅他们母子的心情,黄氏何等机灵,也寻了个理由也跟着出来了。 两人在院子里又见了一回。宋师竹没弄清黄氏违和感的来源,并不打算和她过度亲近。 黄氏察觉到她的意思,有些可惜。她是真心喜欢漂亮温顺的小姑娘,可惜小姑娘她娘对她持有警惕,她也只能保持距离了。 两人互相告辞之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,自家府邸,宋师竹回自己的院子也是熟门熟路。她出了庆云院,便觉得身子十分疲惫,她虽然既不晕船也不晕车,可连着坐了四日马车,也有些受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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