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蕴之浅薄,他在官场上也是混不下去了。 宋文朔心事重重,却没想到,一到家就听到正房里传来的说笑声。想起侄女今日奉召进宫的事,宋文朔掀帘子进去,一个不错眼便对上了侄女神采奕奕的笑脸。 宋二郎一看见他,就笑道:“爹你可回家了,竹妹妹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了。” 能有什么好消息? 宋文朔有些笑不出来,但对着侄女还是硬挤出一抹笑容:“竹姐儿今日在太后面前没出错吧?” 宋三郎嘴快,立刻就道:“爹你可想错了,竹堂姐好着呢,还帮了咱们家一个大忙,太后还赏了堂姐一块玉佩。” 宋师竹去了一趟皇宫,还带了一件太后的礼物回来,刚才他们都在围观宫中御赐之物,宋三郎可惜道:“爹你来晚了一步,娘刚才怕我们把东西给摔了,叫丫鬟收起来送回竹堂姐的客院了。” 宋文朔一听小儿子这句话,就知道太后应该是对侄女很满意的,心中不禁放松了一下。 宋二郎却是不满地瞥弟弟一眼,大半天没说到重点。不过他也没有纠正宋三郎,而是对宋师竹道:“竹妹妹继续说,李老太太真的说太后不介意吗?” 刚才他爹回来时,宋师竹正好说到重点。卡着这么让人挠心挠肺的部位,宋二郎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个急性子。 宋师竹心道,她也不想吊人胃口啊,可是宋文朔进来后,免不了行礼上茶这些程序,一来不就耽搁了吗。 冯氏也有些忍不住,从一早上宋师竹上了李家马车,她就一直心中惴惴,刚才见到侄女安然无恙回到家里,才放松了下来。 刚才她正好问起宋师竹今日见太后的始末经过,不料却听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。冯氏抑郁了这么多年,第一回有这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。 宋文朔看着妻儿看向侄女时脸上的期待,却有些摸不着头脑。 他柔声问道:“竹姐儿今日在宫中碰到什么好事了?”是宫中赏赐的玉佩很贵重?还是太后夸她了?宋文朔心里掠过几个猜测。 宋师竹说起故事来从来没有卖关子的习惯,尤其是二叔相询,她把今日一早李老太太在马车里跟她说的那些话,一字一词丝毫未改,都在堂兄和二叔二婶面前说出来了。 她话音刚落,屋子里便有瞬间的静寂。 宋师竹看向冯氏的方向,有些不大肯定她是不是看到二婶眼里有泪光闪过。不过她想了想,觉得就算二婶激动也是正常的。 小冯氏兄妹身后的靠山是威远伯府和大驸马。威远伯府虽然在太后眼里不怎么样,可对他们家来说,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。 自家二叔十几年来都是五品文职,不得升降调任,不都是因为宁家在其中作梗吗? 宋二郎突然笑道:“这一回我们家真是借了竹妹妹和妹夫的光。”若不是因为堂妹予恩在前,这件事在太后那里哪那么容易就过去了。 旁边的宋大郎和宋三郎心里也觉得如此。 宋大郎对母亲的感情最深,此时心里所有激动都化作对堂妹夫妇的感激,只是他生性寡言,只能以目光表示感谢。 沐浴在堂兄和叔婶们灼热的眼神中,宋师竹耳根发红。她轻咳一声道:“二堂兄言重了。” 二婶待她,就跟自家闺女差不多,能帮上冯氏的忙,宋师竹也是很高兴的。 冯氏心里也觉得侄女贴心,她控制住了情绪,定定神道:“你刚才说冯族长算计了宁家?” 宋师竹点了点头,又把冯族长打的主意说了一遍,宁氏想要义绝书的心思简直恶毒至极,宋师竹说起来话就带了几分情绪。 她说完后,几个堂兄都是面色沉沉,冯氏的表情毫不意外:“我早就知道冯族长那个人不能信任,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他们一口。” 当年的事情即使过去那么久,冯氏却一直记得清清楚楚。 冯远道和小冯氏兄妹能以外室子女的身份得了冯家家业,少不了冯族长的帮忙。 若是没有冯族长的承认,那对兄妹绝不可能登堂入室。 宋二郎阴测测地接口道:“那个老匹夫这么干,就不怕得罪宁家吗?” 他要义绝也总得有个理由,可当年的真相,冯族长在给堂妹的供词上写得清清楚楚,他爹是被人算计的,这种情况下,官府根本不可能判义绝。 冯族长等于是在忽悠宁家,而且还是个大忽悠。 想到这里,宋二郎目光闪了闪,突然觉得冯族长成功了更好——敌人自相残杀,对他们来说是好事。 宁家辛辛苦苦凑来了国子监名额,本来是想要把最有可能揭发当年事的母亲打发回去的,要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,这种滋味肯定很好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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