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从宋家出来时,宋师竹担心李家的媳妇都跟宁氏韩氏差不多的性子,还跟他说她今日就打算做一个漂亮花瓶,无论谁跟她起矛盾,她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。 宋师竹点点头,笑道:“大少奶奶真是个不错的人。”李家大少奶奶才是她心目中高门大户的媳妇应有的模样。 刚才男人们一走,就有一个衣饰华丽的妇人出来招呼她,态度和气亲热,友善地她“蕙心妹妹”,还带着她跟众人说笑,十分看顾,一整日下来宋师竹对她好感极佳。 封恒脸上带笑,听着宋师竹跟他说起今日仁泽堂里的种种和谐,说着说着两人都有些走了神。 宋师竹把李老太太今日的语气神色在心里琢磨了片刻,总觉得老太太似乎有话要对她说。 金手指在上,这个应该不会是她的错觉。 宋师竹抬起头,正想和封恒说一下这件事,便见着他也是一脸沉思。 今日封恒在前院也是呆足了一整日的,她想了想,便好奇道:“李先生跟你说什么了?” 封恒回神,瞧了车帘外车夫隐隐约约的身影,把即将出口的话吞下去,转而笑道:“先生夸我读书勤奋,鞭策我得了解元后也不可松懈,以后要更努力……” 虽然李先生嘴里都是一些勉励之语,封恒却觉出了自家先生身上隐约的疲倦。 他摇摇头,老师其实是个纯粹的文人,铁骨铮铮,有匡扶朝政的壮志,但对各项阴谋诡计却一向不大擅长。 屏退众人后,师徒间的一番对话也证实了封恒的猜想。 李先生如今是一品太傅,但自从乡试改革之事出来后,朝中种种议论就没断过,他疲于应对,今日见他甫一问起,便直说别提那些烦心事。 另外,李先生还跟他说了另一件事。 宋师竹当时正在脱耳环,一下子便愣住了,待得回过神来,便直呼痛,封恒顿时黑着脸过来看她的耳朵,圆润白皙的耳垂上渗出了一个血点,看着便十分触目惊心。 宋师竹见他这样,想安慰他拿点药膏抹抹便好了,却没想到,封恒突然俯下身来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。 气氛突然变得不对劲,宋师竹清了清喉咙,坚决把他推开,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。 封恒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头,他仔细看了她的耳垂一眼,见着没有继续渗血,这才松了眉头,道:“老师说先前船底的那件事还没完,提醒我最近要小心些。” 当时李望宗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情。 封恒总结了一下:新帝虽是以太子的名分登基,可因着与诸多叔伯兄弟交恶,位置并不稳固,国丧那几日,京城很有些风声鹤唳之势,就是到如今,京城的戒备也比前几年更森严。 宋师竹想了想,突然飞出一个天外猜想:“京城不会要有动乱了吧?” 她约莫猜得出来李老太太隐瞒消息想要干些什么。 若真的是上头想玩一出引蛇出洞、顺藤摸瓜和瓮中捉鳖,那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差不多就要被吓破胆了。 戒严这种事,国丧期间宋师竹已经感受过一遍了。琼州府不过一个小小的府城,那时候都能闹出种种事端,这可是京城,风云骤变下,形势只有更渗人的。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,手却突然被封恒握住了,他道:“京城军备充足,又有驻兵,不会有乱的。” 怎么不会有乱,这种事情十分难说。 见她还是担心,封恒沉吟道:“前两个月的邸报上我们都看过了。南蛮内部安定之后,又起犯边之心,朝廷里多的是聪明人,无论眼下有多少暗潮汹涌,都会以维稳为主,事情不会太糟糕的。” 因着徐千意的事,他们对南蛮那边的情况平日都有几分关注。一时间宋师竹也想到了跟南蛮的战事。 她听着有道理,神情才放松下来,想了想,又觉得,若是有乱,应该也不会乱太久。 毕竟这可是京城,天下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了。 封恒见她自己想通了,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——要是他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,宋师竹今夜一定睡不好觉了。 因着被这件突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