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师竹却是想到京中的二叔二婶。其实二婶在京里做了些什么,她也不大知道,但肯定是一些闹得仇人无法安宁、只能背后耍阴谋手段的事。 为着以防万一,她想了想,便一脸正色地对李随玉道:“多谢随玉妹妹了。” 她心中明白,若是没有李随玉的提醒,李老太太不一定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。 李随玉笑得眯了眯眼睛,道:“能帮上宋姐姐就好。” 宋师竹有些怕她为了自己得罪人,便道:“随玉妹妹也得有些分寸,毕竟三少奶奶的相公……”还是李随玉的堂兄。 宋师竹没有说完,李随玉却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她摇头道:“宋姐姐不用担心我的,三嫂这一回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就算是三堂兄在,也帮不了她多少。” 宁氏饿了几日后,已经有些后悔当日的口不择言了。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,这几日一直过来求李随玉帮宁氏说好话,说自家主子是被贼人被吓到了才会胡说八道,但李随玉却从心里怀疑,那些才是宁氏真正的心声。 她是真的觉得众人都对不起她,要害死她。 看着李随玉沉默下来,宋师竹一想便知道她是为谁烦心。但她对宁氏既无好感,也不想落井下石,只能在一旁陪着不说话,心里却默默盘算着后头入京后要做些什么。 李家二少奶奶这一回真的让她发了一注大财。 宋师竹出嫁至今,其实手上就没缺过银钱。封家虽然还没分家,可婆婆赵氏先前提亲时便承诺过,不干涉家里儿媳如何经营嫁妆,因着这句话,宋师竹先前还想要在府城置办田产,后来觉得不现实才作罢。 她当时雄心勃勃地想着,琼州府不过就是一个落脚点罢了,要是在这里置了产业,离开时不脱手,还要派人看着,多麻烦啊,还不如等封恒稳定下来后一步到位,好好积攒家产。 但封恒却告诉她,走仕途这条路,想要长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,除了屡试不第外,便是中进士后留在京城当京官。 这两种方式,头一条立刻就从宋师竹脑子里划掉了,而第二条——京城居,大不易,就她手上那点银子,买完宅子后生活就要勒紧裤腰带了。 她当时发散得不亦乐乎时,真是十分苦恼。 如今却觉得这个难解的问题总算解决了。算着手上的银子,宋师竹笑得眉眼弯弯。 六月初八,天朗风清,李家的座船在码头停岸停泊。宋师竹看着不远处古朴的朝阳城门,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。 说实在话,宋师竹虽然不晕船,但连着坐了大半月的船,她站在平地上,都觉得地面有些摇摇晃晃的。 封恒倒是精神抖擞,还能指挥着让封平和封印把行李搬下船来。 码头上已经有宋二郎宋三郎带着二房几个下人等着接人了,宋师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堂兄堂弟,真是分外惊喜。 不过因着行礼里还有高六娘的嫁妆,她并没有急着过去,而是把眼睛看向朝她走来的高六娘。 高六娘身量充足,一走近过来便把宋师竹笼罩住了。她今日穿的是宋师竹送给她的那身绸缎衣裳,品月色的衣裳让她爽朗的眉眼多了几分女人味。 宋师竹其实十分不舍得高六娘,在船上最后几日,高六娘拉着她在屋里,教了她好些实用的防身招数,她还没练熟呢。 除了这一件,高六娘走南闯北,身上也有好些趣事,她也没有听完。 想到这些,宋师竹便叹了一声。 “下回我到京城再来看你。”高六娘摸了摸她的脸,笑道。 宋师竹眨了眨眼睛,也笑道:“当然要来看我,高姐姐的嫁妆还在我这儿,以后你每一回上京,最好都过来看看你的嫁妆在不在,说不定都被我用掉了。” 说起自己的嫁妆,高六娘便大摇其头,十分哭笑不得,道:“你也真舍得。” “都是高姐姐应得的。”宋师竹一对梨涡在嘴角隐隐若现。 有李家的大手笔衬着,显得她先前的礼物极为抠门。宋师竹大手一挥,就把其中最贵重的几件都包起来让人送到高六娘那里。 可惜高六娘不仅没有收下,而且还亲自把礼物送了回来。 宋师竹不想对高六娘重复那些恩情如山的假大空话,便直接道:“高姐姐是知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