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,也没有去辨别哪些是冯老太太的嫁妆。 他叹了一声,今日之事确实十分难堪。这么多年来第一回在小辈面前说软话,冯族长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。可他想着自己送了那么多礼物,就算没有宁氏作为中人,看在礼物的份上,宋氏族长太太也不能就这么打发了他,便硬着头皮上门。 没想到却会出这种差错。 冯远秋还在继续道:“就算如此,宋太太也欺人太甚了。” “咱们还得另作打算。”冯族长没有应话,而是又叹一回气道。 他也没想到李氏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。 想起李氏的那些话,冯族长便十分困窘。 李氏的语气云淡风轻,句句都是劝谏,可仔细一品,却满满都是尖刺,“……这我可拿不了主意……要我说,弟妹生气也是应当的,当年冯家的家业,有多少是她母亲操持起来的,就连我在闺中,都听说冯老太太是理家的一把好手。可惜她半辈子的辛苦全都便宜了一个外室子,弟妹心里那把火确实烧得有道理……” “……老太爷是有年纪的人了,小辈们当年那些恩怨,您在一旁看着就好了,要是再跟当年一样偏心眼,事情可就兜不住了。” 冯族长一想起来她那些话,胸口便直起伏。 他叹道:“管事的责任等后面再追究,如今最要紧的是,大驸马要求的事没办好,你族姑在京城要是继续胡乱说话,就麻烦了。” 宋师竹其实也和冯族长有同样的担忧。 虽说二婶是外嫁女,现在又在京城山长水远的,冯族长触手无策,没办法处置她,可要是二婶真的闹得太大,冯族长出面要求和宋氏义绝,把二婶接回族里怎么办。 义绝不是和离那么简单,是由双方家族出面,由官府强制执行的。二叔可还有把柄在冯族长手里呢。 二叔当年因着岳父丧礼上辱没妻妹的事投鼠忌器,这个把柄今日也是很有用的——《大庆律》规定:凡夫妻间、或夫妻双方亲属间、或夫妻一方对他方亲属有殴、骂、杀、伤、奸等行为,就视为夫妻恩断义绝。 宋师竹最近刚好在封恒的律法书里温习过这一段,十分为二叔二婶担忧。 李氏摇头道:“你二叔的律法学得比你好。”有宋文朔在旁边看着,以他谨慎的性子,妯娌要是真的做得太过分,不会不管的。 “再者,冯族长人老成精,这件事一揭发,首当其冲的肯定是你二叔,可后头一连串有牵连的人,通通都逃不出去。”现在弟妹只是在外头给冯氏族人难堪,还没真的触及到冯族长的底线。要是真的触到了,冯族长今日就不是这样的软和态度。 听她娘胸有成竹,宋师竹才放心下来。因着心绪放松,她才琢磨起了一些她觉得不大对劲的东西。 刚才她从纱窗里一眼看到冯族长身后的年轻人,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。 这不会就是李随玉开的那一朵苦桃花吧?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,又庆幸她先前提醒过李随玉最近不要出门,否则这朵桃花看着就是一幅渣滓模样,开成之后一定忒苦了。 ………… 宁氏看着手里的信件,不敢置信道:“冯家人这是威胁我吗,他们凭什么威胁我?”要不是受二堂兄所托,宁氏根本不会淌这趟浑水。没想到吃力不讨好,居然还惹了一身腥。 信里道,宁氏不能帮忙处理宋氏的麻烦,希望她退而求其次,帮忙引见如今在府城里的李二姑娘。 “就这样一只癞蛤蟆,也敢肖想随玉。”她嗤笑了一声,将信扔在一边,李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姑娘,如今待字闺中的仅剩下李随玉一个,冯家人还真敢想。 她又深深呼出一口气,“二堂兄的忙,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。”那个敢给她递这封信的冯家子,她没有把他给撕了,已经算好了。 “可是那个女人要是继续在京城兴风作浪,大驸马一定会被连累的。”丫鬟忧心道。 “我能怎么办,从琼州府去京城,少不了得一个月的路程,等我过去,黄花菜都凉了。”宁氏自嘲道。先前二堂兄一直压着那家人进京,不也是想着离得太远,他们无法施为吗。 现在宁氏也是如此。不过就算她现在在京城,还能亲自下场为那对兄妹站场吗。宁氏一想起他们的身份,就觉得嫌恶。 她道:“好了,别再想这件事了。”李随玉虽然与她有矛盾,可她要是真的便宜了冯家那些人,外面的人可不得把李家给笑死。 宁氏的势利眼素来一视同仁,在她看来,冯氏的人出身府城,确实比宋师竹好了一些,但也好不了多少,从头到尾,她根本就没把冯家的人看在眼里。 可她没想到,没有她的引见,冯家人还是走到了李随玉面前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