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身边的小厮聪明,直接便把绑了绳索的葫芦扔到河里,才救了封恒一命。 这回这件事中自己得罪了不少人,那些人弄不了他,要是想直接想要弄死他的弟子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 封恒摇头:“那一块的泥土被雨水泡得松涨了,是我一时不慎,站错了地方。” 危险发生时,雨初初停下,他刚好抬头一看,见着众人的站位,正好和画册里的一分不差,立时当头淋下一盆冷水,也算他反应快,对马车旁的封印使劲大喊。 否则封印再迟缓个片刻,他便要被水里湍急的涡旋带走了。 叫人不寒而栗的是,在封恒落水后有会水的河兵下去查看,说是那一片河底长着许多茂密的河草,要是一个不注意被缠住脚,险情便是一瞬间的事情。 虽然弟子这么说,可李先生心里还是有些怪异,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,又嘱咐了他一番好好休息,才想着让人彻查此事。 因着李先生留在府城里,李家便留下了宁氏这个少奶奶主持家务。她看着公公一日三回过去探望封恒,心里却觉得十分不甘心。 这一回公公的这个弟子真是占尽便宜,宁氏心里着实觉得李望宗对封恒太好了。 李氏一族里不是没有可堪培养的族人,可公公却把一腔心血都放在外人身上,把他带在身边,为他铺路,封恒这一回能在那么多大人面前得脸,不还是因着公公的面子吗? 想着自个的丈夫在京中当着一个破翰林,公公却为一个弟子尽心尽力的,宁氏便觉得十分不忿。 家里主母对客人观感如何,直接影响到客人在府里的待遇。 封恒第二日瞧着下人故意把放凉的中药递上来,便知道他该回家了。叨扰了老师这么多日子,封恒也觉得不好意思。 第70章 (改错字) 毕竟这些日子一直在叨扰李家,封恒就算是觉出怠慢,也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家老师,而是找了个借口,说自己与娘子分开多时,未免自家娘子从安城县回来见不到他会不爽快,想要回家住。 弟子儿女情长得这般理所当然,李先生不禁看他一眼,最终抵受不住封恒的厚脸皮,摆摆手,“你走吧。”想了想,“你在坝上遇险的事许多人都见着,好好跟徒媳说一说。别吓着她。” 这回却是轮到封恒对自家先生侧目了。 李先生毫不在意,继续道:“妇人胆子本就不大,要是被吓了一回,以后怕都不敢亲去验看水利建筑。” “……” 封恒突然想起来了,当时他们用来诓骗堤坝工程图的借口,就是宋师竹想要看一下图纸和实物的区别。 他清了清喉咙,对着一脸认真的老师道:“我会转述给娘子的。” 李先生捋着胡须:“徒媳要是有其他的见解,你也可以及时过来跟老夫交流。老夫镇日在家,闲着也是闲着。” 他顿了一下,甚是担忧地补充一句,“就是别像你这回这样,张口就来!你这种胡言乱语的习惯,可不能把徒媳给带坏了。” 封恒没想到自己诚实了一回,在先生那里变得这般不靠谱。他又咳了一声,觉得老师这双眼睛还真是生得偏。 一块干的坏事,当初两人商量时,胡话居多是从宋师竹口里出来的,她胡扯起来天花乱坠无人能出其右,到头来却是他这个旁听者执行的人被骂了。 封恒心里顿时有些啼笑皆非。 想到分开一个多月的妻子,封恒心里也涌上一股思念,先前忙得厉害不觉得,一闲下来,他便觉相思难抑。 此时宋师竹却觉得一口气憋得十分难受。 从安城县到琼州府的路上,她每日都要被徐千意骚扰一回。这个姑娘就跟听不懂人话,一意示好,就连到后来,李舅母都在私底下跟她嘀咕:“也没见你和徐家姑娘多好,她怎么那么喜欢你?” 宋师竹:“……”徐姑娘喜欢的是她相公! 不对,她也不喜欢她相公,她就想要白得一只潜力股,白摘别人家的桃子。 这些话,宋师竹想了想,还是憋回肚子里。徐家毕竟是府城的父母官,宋师竹也不好跟舅母胡说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测,便道:“人与人之间有投缘的,也有不投缘的。我和徐姑娘实在说不到一块。” “诶,你不喜欢徐姑娘远着些便是,别得罪她,徐家可最护犊子的。”李舅母看着宋师竹实在真的不喜欢徐千意,难免有些忧心,又劝了一回自家外甥女。 徐千意在琼州府的地位,就相当于宋师竹未嫁时在丰华县一样,人人都得捧着她。李舅母可担心外甥女看不清形势了。 宋师竹点了点头,她不会和徐千意明杠,她有秘密武器。她当夜又开始继续祷告看上她家相公的坏女人赶紧遭殃。 可不知道是不是被咒了几回,产生耐受性了,老天爷居然不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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