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两片酒晕,刚从席上被人扶下来,就听到徐嬷嬷的汇报了。 她闭着眼,半响才道:“我怎么就看不懂玲娘做的这些事。” 先前徐嬷嬷提醒她大儿媳踩着她给自己扬孝名之事,赵氏听完后心中确实有些不舒坦,可后来她病成那样,儿子还对她那般冷淡,赵氏便心有不忍了。 儿媳因着嫁妆简薄,下人们没少在心里看她笑话。赵氏本来觉得她许是压力太大才会做出这种事,还想跟她把这些事情摊开来说清楚。 可大儿媳病好之后,就跟换了个人一样。赵氏素来敏感,总觉得儿媳像脱胎换骨了一样,以前黄氏可没有这般全然无私,一心为着封家。 “她先前在我面前提起黄家人想要低价强买锦绣楼的事,就已经十分奇怪了。” 县中张知县落马后,先前那些依附他的人都得不了好,锦绣楼便是最先撑不住的。黄家不知道怎么想的,居然打着封宋两家的旗号,想要低价强买锦绣楼。黄氏这件事一跟她说出来,赵氏就气得不行了,可没等她跟黄家算账,儿媳就跟她说了,她以恒哥儿的名义把娘家给骂了一顿,黄家没敢再折腾了。 当时赵氏心中一上一下的,都不知道是该爱她还是恨她了。 徐嬷嬷也觉得自己有些打脸,她一个多月前才说完大少奶奶的坏话,大少奶奶就洗心革面了,她想了想道:“二少奶奶刚进府,大少奶奶应该是想要示好,要是她没有坏心,这样倒也不错。太太且再看看,日久见人心,不好的心思总会露出破绽的。” 徐嬷嬷这回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了。赵氏想了想,也就点点头,转而释然道:“前些日子了缘方丈告诉我,儿媳过门后,我那噩梦就会停了,也不知道今夜还不会继续做下去。” 说起来,赵氏这么早早从席上退下来,也是因着心怀期待的缘故。死鬼相公连着给她托了两个多月的梦,梦里出现的都是儿子的死状,赵氏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得了解决办法后的望眼欲穿,这些她都不敢跟别人说。 先前机缘巧合和亲家母一块解签,她还叮嘱了李氏帮她保密,如今看来,李氏确实是个守信用的人,她儿子一点都不知道当日的事。 赵氏因为这件事,对宋家也多了几分好感。 是夜,赵氏早早睡下。跨院里的洞房花烛却才刚刚开始。 封恒是被几个族兄弟和同窗好友扶回来的,跟在他后头还有封惟这个小叔子。宋师竹听到消息后才匆匆从屋里出来。 她和封惟先前便很熟悉了,对着人小鬼大、想要掺合着闹洞房的封小三,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,封惟就缩了缩脑袋,心虚道:“二哥喝醉了,我们一块把他送回来——” “多谢三弟和几位大兄弟。”宋师竹应话应得很快。她身上穿了一件家常的大红缠枝暗花织锦束腰小袄,眸色灵动,眉眼弯弯,笑容像绽放开来的花朵,有种美得惊人的感觉。 封惟愣了一下,只觉得竹姐姐今日尤其好看。不过宋师竹的意思太过明显,他想了想,回头义正言辞道:“咱们把二哥放下吧,二嫂会照顾好他的。” 因着临阵叛逃,封惟被其中一人悄悄瞪了一下,他摸了摸鼻子,显然也知道自己不厚道,可他和宋师柏在书院里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,论起亲疏,当然要偏着二嫂多一点了。 这些人都不好意思跟宋家出来的姑娘较劲,再加上封恒醉得都起不来,眼看着这洞房也闹不成,只得把他交给了宋师竹的下人。 直到房门被栓了起来,封恒才直起身揉着腰咕咙道:“可算是脱身了。”今夜那些人看着他是新郎官,灌起酒来都没有分寸,封恒眼见着形势不对,立时就装醉了。 他笑着看向眼前明显已经沐浴更衣过的宋师竹,正想靠近,突然闻见了自己身上的酒味,皱着眉头道:“你先等我一下,我去梳洗一下。” 宋师竹想了想,试探地问道:“需不需要让你的丫鬟进来帮忙?” 封恒笑睨了她一眼,宋师竹被他眼中的意味深长看得脸上发烫,她就是客气一下,她早就知道封恒身边除了小厮就没有别的姑娘了。 想当初这也是她会应下这门亲事的原因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