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席和日本遣唐使都是饵,凤栖原百戏不过瓮中捉鳖罢了。 一场秘密的棋局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可是袁训就是无法安心。 出了皇城,他沿着朱雀大街一路马不停蹄往凤栖原赶来,道不出的心慌意乱。 直到他亲眼看见人潮中聚在一起袁醍醐、袁光逸和谢梵境都完好无恙的站着,这一刻他突然体悟到他们才是他的一切。 穿越密集的人海,谢梵境与骏马上身着紫袍金跨的袁训遥遥相望,目光中是害怕失去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喜悦。 袁训翻身下马挤开人潮,来到他们身边,无须更多言语,一把将儿女和妻子拥入怀中,都在就好。 他不再是摆弄命运、站在权力巅峰的大人物,他只是一个唯愿妻儿平安的普通男人。 袁醍醐扑入家人的怀抱,生死之际,她才惊觉岁月平凡的可贵,所有的恐惧、后怕、委屈统统倾泻而下。 袁光逸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这个家庭接纳,成为了真正的一员。 这是他从小到大深埋在心底的梦。 ———— 骆驼载着的西域乐人们主动拉下面纱,露出来自大漠戈壁独有的风吹日晒的脸庞。 他们经过金吾卫军士的查验,除了乐器,并无异样。 制作精致的银制马头酒壶引起金吾卫军士的注意。 其中一位西域乐人将它取下递给金吾卫,“此壶为萨珊波斯手工艺人所作,虽然有些年头,在长安城内也算少有,倒也值得几贯文钱,军爷喜欢拿去便是。” 金吾卫军士盯了乐人一眼,他心里虽喜欢,这个节骨眼决计不敢收下。 无事献殷勤,他谨慎地将银制马头酒壶打开凑近闻了闻,确认的确是葡萄酒,又将壶盖塞好还给西域乐人,朝同伴大喝一声:“放行!” 骆驼载着五人乐队与正在登奚车的袁氏一家错身而过,朝着回长安城的方向行去。 银制马头壶的主人仰头饮下一口葡萄酒,竟喝出几分血腥味来。 瓮中捉鳖,的确小瞧了金吾卫中郎将。 婆罗门青焰派和鸿胪寺的暗桩已经折损,崔湃抓了叶迦沙和库尔麦,好,很好,这说明剩下的人会很安全。 而剩下的人才是毁灭槃多婆叉的核心力量。 棋盘之上,要比的是执棋者谁的筹谋更加深远。 第55章 患得患失 回到胜业坊袁宅,医官候在府邸。 仆役伺候袁醍醐褪下残破的幂篱,挽起圆袍的衣袖,脱下靴子,露出红肿的手腕和脚踝。 这是她从莲台上撑杆而下落入纱布中受的伤。 会场中情况紧急来不及顾及,如今受伤的部位已经肿的没有了知觉。 医官探手摸了摸骨头,确认袁醍醐只是淤肿并无大碍,休息半月即可。 袁训终是放下心,又看向正在咬牙忍痛上药的袁光逸,他的手臂和额角都有擦伤,被他保护的谢梵境毫发无损的坐在一旁榻上。 只见她接过医官手中的膏药,亲自敷在袁光逸的伤口上。 袁醍醐瞧见母亲眼中流露的心疼与愧疚。 突然遭受攻击,人潮惊慌的贵宾席上乱作一团,互相推攘,袁光逸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谢梵境前方,为她避开人潮冲击。 谢梵境完全没有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