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不想听见的结果从崔湃口中幽幽说出。 “套住的头马,全要了。” 全要了!!!??? 家里是堆了金山银山用不完吗! 她的黄棕金箔小马驹阿!!! ———— “慢着!” 不能再等了。 袁醍醐骤然起身,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高文珺赶紧跟着起身相随。 被打断交易的男人们和帐篷里的看客,整齐望向声音的来源。 声音的主人撩下兜帽,露出傲娇小脸。 大氅之下应该身着胡服,所以头上只简单梳了一个男式单髻,简单的单髻上却插着一根绝不简单的发簪,只有有些阅历的人才能认出这是用白犀角雕刻的珍品,暗示着少女背后潜藏的雄厚实力。 看客们将两方对比,只怕要开启斗富环节。 卢祁奇怪了,怎么袁氏和高氏的贵女也在这里? 崔湃一派从容,丝毫没有惊奇之色。 袁醍醐握着措金银镂空小暖炉,清了一下嗓子,正准备开口,消失许久的牧监终于又回归到她的视线中。 牧监从帐篷外窜入,一把拉着老白头,喘气道:“你个老白头,今日可让我好找!” 老白头一见是老熟人,连忙赔罪。 牧监笑说无妨,又给他引荐袁氏女和高文珺,让老白头今日必须为贵女们选几匹顶级骏马。 牧监引荐的人必然是精贵的,老白头不敢得罪,连声应下来。 牧监还算有点人脉在,袁醍醐扫了一眼站姿如松的崔湃,坚定说道:“我已有钟意的骏马。” 遂,抬起手朝牧场边的黄棕马指去。 卢祁无语,每每遇上这两个贵女,总有事情发生。 崔湃轻哂,点醒袁醍醐事实所在,“那些头马,我们已经选了。” 嘶~ 牧监拧着眉头,斜眼瞄着崔湃,这是哪家小子认不清场合,态度这么强硬。 牧监上前一步,靠在老白头耳边悄然道:“太仆寺丞遣我来招待的贵客。” 你懂? 老白头一听太仆寺丞,级别不低啊,面色为难的看向适才讲价的年轻郎君。 那年轻郎君却侧过脸避开。 牧监的悄声实际上让周边的人都听见了,卢祁好笑,买个马还要拼后台了? 卢祁撞了一下崔湃大氅下的手肘,“御史中丞对他这个宝贝妹妹还真是有求必应啊。” 崔湃玩味的目光落在袁醍醐的小脸上,却遭到贵女一个夸张的白眼。 看牧监和老白头说得理直气壮,袁醍醐明白他们是不认得崔湃中郎将的身份。 既然你们自己要想低调,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咯。 黄棕小马驹我今天要定了! 老白头为难的跟牧监坦诚,“这边是鸿胪寺的官人,我也得罪不起,且待我去说说。” 鸿胪寺,主外宾之事,素来与胡人多有交往。 老白头用蕃语跟年轻郎君讲明事情原委,袁醍醐听见蕃语,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鸿胪寺的郎君。 回鹘高帽下褐红色的卷发,高挺的鼻梁。 “登徒子 !!!” 袁醍醐怒目而视,怎么会是那日波斯食肆的碎叶人!? 库尔麦眼见被认出来,也无法逃避了,拉开木愣住的老白头,径自走到袁醍醐身前,耳朵红红地鞠了一躬,深表歉意。 “当日酒后失态,唐突了贵女,库尔麦亦觉不安。” 这套说辞没能让袁醍醐接受,她望向一旁的崔湃,大眼瞪小眼。 “你们怎么在一起?你们认识?” 好哇,中郎将当日算是包庇登徒子了? 崔湃掸了掸大氅,毫无心虚。 “我们不认识,库尔麦初到长安,他和他的随从已经为酒后荒唐付出了代价。” 袁醍醐又转头瞄了一眼库尔麦,代价? 斗殴按唐律是鞭笞二十。 当然袁醍醐并不知晓库尔麦的随从替他全部受了。 袁醍醐没有吱声,显然鞭笞并没有让她和高文珺消气。 库尔麦如今万分后悔,当日一定是瞎了眼,竟然将眼前娇贵逼人的贵女认作乐伎。 他再鞠一躬,诚心诚意,“库尔麦愿向贵女赔罪。” “赔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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