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几百米就休息很久。 但是,她一定会跑完的。 正准备继续跑的时候,季容却道,“医生来了。” 许知知的手指一顿,轻轻地搭在跑步机上面,没有再按下去。 细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,许知知的呼吸还有些不稳,汗顺着脖子留下来。 季容看着她,“不想去可以不去。” 不过是不能说话而已。如果她想,一辈子不说话都可以。 她要去。 许知知抿了抿唇,从跑步机上面下来。现在季容的面前,微微抬头看着他。 季容沉默地看了许知知几秒,和她一起上楼。 闭上眼,医生老沉的嗓音就在旁边,一字一句的,十分的有节奏感。 汹涌的火几乎要溢满她的回忆。 许知知记得她被母亲护在怀里,吊灯从屋顶上坠落,狠狠地压在母亲的身上。 她近乎把嗓子喊破了,母亲再也没有醒来过。 那种,得不到回应的绝望,成为了许知知的噩梦。 “妈妈……”许知知在梦中泣不成声,沙哑而难听地喊着,一声又一声。 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,小身体蜷缩在沙发里面,看上去脆弱极了。 医生有些激动,正准备继续下一步的时候,季容却厉声阻止,“够了!” “季少?”医生有些不明所以,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,“许小姐必须要正视这段回忆,从回忆中走出来。她是可以说话……” “我说,够了。”季容冷厉地看着他,眉眼锋利,逼得医生不敢再说话。 这……到底还治不治疗了? 医生拿捏不准,便看见季容横抱起熟睡的许知知,朝着门口走去。 有些腿软地坐在椅子上面,医生深呼吸了一口气。 刚才的季少,实在是太过可怕。 沈屿礼特地请了假过来,小丫头第一次看心理医生,保准不会出现什么差池。 而季容向来镇静淡定,可是唯独在许知知面前,失了所有的分寸。 果不其然,这治疗还不到一个小时,便看见季容沉着一张脸,把许知知给抱出来了。 许知知满脸泪痕,小手还紧紧地揪着季容的衣角。双眼紧闭,睡得很是不安稳。 “季容。”沈屿礼上前一步,劝着季容,“这是许知知必须要面对的。” 季容脚步一顿。 他是这么想的,痛几次就过了。可是一看到许知知蜷缩在沙发上面,哭着流泪的时候,季容就再也忍不住了。 记不起来那就记不起来,不能说话就不说话。 有他在,谁敢说什么? “下次再说。”季容的语气冷了几分,径直地越过沈屿礼,抱着许知知回了房间。 医生从房间里面出来,看了一眼沈屿礼,“沈医生,这……” “今天你先回去。”沈屿礼捏着眉心,也有些无奈。 医生:“好的。有需要可以随时再联系我。” 许知知这一觉睡了很久,手里始终抓着季容的衣角不肯放手。 她封闭了一段记忆,封闭了母亲死在她面前的回忆。可是梦里,所有她故意不去记起的事情都清晰地重新印在她的脑海中。 季容定定地看着许知知,大概是哭得太累了,最后才算是彻底地沉沉睡去。 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,看上去可怜极了。 “许知知。”季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,目光沉沉,似乎是想说什么。 最后,只是沉默。 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。 许知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,在床上静静地坐了好一会,才爬起来收拾自己。 镜子中的许知知,满脸的泪痕,眼睛因为哭了太久所以肿起来了,像是两个核桃一样,难看得很。 许知知洗了一把脸,找了热毛巾敷了一下眼睛。消肿没有那么快,她的眼睛依旧是肿着的。 把毛巾放好,许知知出了门。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,只有两盏灯光在照着。 她轻轻敲了敲季容的房门,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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