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谢宝然看清,难免一脸错愕:“是你?” 这个你,孟云卿也认得。 就是今日说得最多的,常去南风馆的徐都统的儿子,徐添。还真是应了这句,无巧不成书,孟云卿想,怕是被某人念叨来的。 徐添见了谢宝然不意外,见到孟云卿却是有些意外:“孟小姐也在?” 孟云卿微微颔首,算是招呼。 徐添就自然而然落座下来,也没经谢宝然首肯。 店小二见他坐下,机灵得去添碗筷。谢宝然才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 徐添就笑:“我哪里知道,只是今日正好路过,想来这里吃些东西,结果店家说客满了。我想这京中熟人熟脸又多,总能寻一处蹭吃的,就翻了翻谁在雅间有位置。刚好看你在,就上来了。” 他如实道来,将好店小二也过来添了碗。 谢宝然好气:“你怎么也不问问,你来了,我同云卿够不够吃的?” 徐添手中僵了僵,瞥了瞥这满桌子的酒菜,轻咳道:“我当只有边关戍边的将士,且饿了几日的,才有这等食量。” 言外之意,他还真的刮目相看。 孟云卿就也笑起来,纵使她和谢宝然的食量再好,也吃不过眼下这桌的二分之一罢了。 谢宝然就摆手:“算了,恰好今日点多了。你在也好,正好帮我和云卿解决了,省得暴殄天物。” 孟云卿只觉这“暴殄天物”四个字用得委实惊心动魄了些。 徐添简直要拱手:“谢小姐赐食,感激涕零。” 谢宝然果然咯咯笑起来,也不再打趣他了。 瓶子就上前给他斟酒。 “果子酒?”徐添只闻了闻,便一脸嫌弃。他久在军中,喝惯得自然是烈酒,这果子酒是姑娘家的酒,与他而言没有半分滋味,实在难以下咽得很。 “我同云卿下午还要去白芷书院,不同你饮旁的酒了。”谢宝然幽幽道。 白芷书院?徐添顿了顿,目光瞥向孟云卿:“去白芷书院做什么?” 孟云卿道:“从前读书,听魏老先生提起过京中的白芷书院,百年鸿儒,久负盛名,想去看看。” 徐添记得那日在厅中见她时,招摇过世,三言两语将孟既明呛得不轻,又恶狠狠得抛出孟老爷子来应付众人,他当是她同谢宝然一样,是将门之后,没想到,会慕名去白芷书院。 徐添低眉笑了笑,应道:“正巧,我今日也要去白芷书院,谢小姐,可否再蹭你的车一道。” 谢宝然一脸嫌弃:“才不要呢。” 眼咕噜一转,又蹭饭,又蹭车的,好意思吗? 徐添一脸大义:“谁上次马车陷到泥沼里了,用了我的马车,让我在雨里临了三个时辰的?” 谢宝然便眉开眼笑起来:“同你开开玩笑罢了,这么认真做什么,同去就同去,还热闹些不是?对吧,云卿?” 孟云卿忍俊不禁。 …… 谁想,原本这顿吃不了三分之一的饭菜,竟被他们三人吃得差不多了。 谢宝然是有些撑,孟云卿却觉得将好。 两人便都忽然会意了徐添先前所说,“只有边关戍边的将士,且饿了几日的,才有这等食量”,想来他自己就是那个边关戍边,且饿了几日的人才对。 总归,从子都出来,三人便上了马车往白芷书院去。 白芷书院在西郊稍远处,从子都驱车前往大约要大半个时辰左右。 午饭吃得有些多,酸梅汤又可以消食。 瓶子便盛了些,分别给他们三人。 孟云卿有些喝不下了。 谢宝然和徐添却喝得不亦乐乎。 谢宝然是原本就喜欢,徐添是反正都没有烈酒喝,酸梅汤和果子酒都是一样的,省得口渴。 这一路,谢宝然便都在同孟云卿说路过的地方,好些她也不清楚,或模糊的地方,徐添就来补充。徐添年长她许多,知晓得也更多,许多话从徐添口中讲出来,竟是比谢宝然更可信些。 谢宝然也不恼,干脆同孟云卿一处听徐添介绍。 如此一来,时间过得也快,孟云卿也觉得同徐添熟络了许多,不似先前那般不说话了。 等到了白芷书院门口,谢宝然眼前一亮:“云卿,到了。” 孟云卿也顺着马车窗外望去,门前大气恢弘,丝毫不亚于京中的世家府邸,悬挂的牌匾和对子,挥墨自如,又极具书香气息。 徐添就道:“历任君上都很看重白芷书院,虽不干预书院,对书院的请求却有求不应。白芷书院虽然在西郊,内部不比宣平侯府小,看看便知。” 小茶先下了马车,再回头伸手扶她:“小姐小心。” 徐添就在她身后,她方才有些踩不稳,他稍稍扶了些,孟云卿道谢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