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得迷迷糊糊,脑袋里像缀了钉子一般,浑身上下都是酸疼难耐的,动一动都没有力气。 睁开眼睛,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段旻轩右臂,在他怀中入睡的。 “醒了?”清晨的阳光透过泉水和石壁的缝隙洒了进来,星星点点的,将好映在段旻轩的脸颊上,安静得好看。 孟云卿木讷应了声“嗯”。 “好些了吗?”他问她。 她轻轻点头,难怪觉得脑袋里像缀了钉子一般,浑身上下也是酸痛的。 想起昨日从泥石滑坡堆了死里逃生,他背着她跑山路,她淋了雨,后来身上烫得自己都记不清了。要不是段旻轩,她还不知道眼下在哪里。 又似是,夜里她烧得难受至极,他才替她擦拭,额头,脸颊,还有……她兀得攥紧了衣衫,才发现贴身的衣裳被换过了,盖在身上的是他的衣衫。 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衫,想要起身,却被他扣了下来。 这山洞里,连空气都稀薄得很,她枕了他手臂一晚,他早就脱力了,腿也有些发麻,经不起她再折腾。 “别闹。”他言简意赅,“晨间寒凉,再着凉,一会儿烧得更厉害。” 孟云卿手中僵住,脸上浮起一抹绯红,别过头去,不敢看他。 她贴着他胸膛,能听到他柔和平稳的呼吸,又想起昨日骑马逃窜时,他急促的心跳声,却一言不发。想起他背上的伤,她羽睫轻轻颤了颤,悄声道:“你背上的伤……” 他许是意外,片刻才应:“没事,别担心。” 嗯,她也缄默。 他有些累,等她醒来,似是比昨晚清醒了许多,他才如释重负,松懈下来。 隔了良久,怀中的人又问:“你说娉婷他们……会不会……” 娉婷和沈通,付鲍一处,在他们身后,后来山上落下来大石头,将他们隔开,就彻底失散。昨天的雨这么大,四处都是落石和滑坡,她隐隐哆嗦。 “锦年……”他拥了拥怀中,“让我歇一歇。” 他嗓音实在疲惫至极。 她也愣住。 他唤她锦年! 心中的错愕不知从何而起,只能怔怔看他,他却早已闭目。窸窣的阳光落在他脸上,映出精致的轮廓,脸上有疲惫之意,脖颈上还有昨日被石头划伤的痕迹。 她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。 “你刚才叫我什么?”孟云卿问得小声。 段旻轩幽幽睁眼,“锦年。” 她心中咯噔作响,指尖也不禁攥紧,脸色微变。 怀中之人明显僵住,他便揽得更紧了些,“你昨晚同我说的,爹娘都叫你锦年,是取义锦绣连年,抚顺安康之意,”顿了顿,下颚贴近她的脸颊,轻柔道:“傻丫头,我们能出去的,不怕。” 孟云卿咬了咬唇,眼中的氤氲就似止不住一般。 她别过头去。 …… 到了晌午,洞中气温渐渐回暖。 石壁那里透下来的阳光更甚了些,早前看不清的山洞,眼下也能依稀分辨出大致的模样。洞口被巨石堵得死死的,分毫没有松动的痕迹,怕是要不少彪形大汉一起才能搬得动。 山洞的顶部太高,根本够不着,都是厚厚的岩石土壤,他们从里面出不去。 只能等人发现他们。 都第二日晌午了,她心中隐约不安。 段旻轩照看了她一夜,一直没合眼,等她起身,他才靠着石壁入寐。 她不扰他。 她虽然烧退了,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,她也学着他一般,靠着他不远处的石壁入睡。许是一觉醒来,便有人来寻他们了。段旻轩方才说的,这里只有水源,没有吃食,他们要等到有人寻他们,要保存体力。 她蜷起膝盖,耳旁是山泉水从石壁上躺下来的声音,还有,他均匀的呼吸声。 …… 再醒来,又约莫是黄昏了。 山洞里光线又暗了下去,只能以此推断时间。 从昨日中午离开衢州城到现在,都没有进食,孟云卿只觉腹中饥肠辘辘,便起身去山泉那里饮水。水是顺着石壁淌下来的,石壁往上,有树影。石壁向上的顶端,应当是颗大树。 孟云卿饮了两口,又抚了抚水洗脸。 果然过了黄昏,泉水里的凉意便透了出来,她记得段旻轩的叮嘱,怕着凉,便从池子边起身。 许是动静太大了些还是如何,仿佛有东西从石壁上滚落下来,一头摔进池子里,她吓了一跳,下意识后退。等她缓过神来,只见那小小的东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