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文同他说,宣平侯似是对孟云卿处处不同,好像有意亲近,许是对云卿动了心思? 他还疑惑,云卿相貌普通,放在燕韩京中也算不得乍眼,宣平侯会对云卿起心思? 他将信将疑。 眼下,才算知晓了所谓的处处不同,且有意亲近是何缘故。 段旻轩若是不说,旁人怕是如何猜都猜不透。 定安侯便问,“老侯爷的亲孙女呢?” 孟家少了亲孙女,那段旻轩要找的就应当是孟长阔的亲孙女,为何要南辕北辙,跟着孟云卿来燕韩京中? 其中一定有缘由。 段旻轩坦诚道,“老爷子的孙女,已经没(mo)了。” 定安侯手中微顿,又听他继续道起,“老爷子戎马一生,如今年纪大了,落下不少病根,近来身子骨又不好,大夫也拿不准有多少时日。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这个亲孙女,他若是知晓孙女已经没了,还不知道会如何?我就是凑,也得凑一个孙女来,在他跟前呆上一两年。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女出生在珙县,自幼在珙县长大,年纪也正好在十三四岁上下。” 言罢,顿了顿,转眸看向定安侯,“定安侯觉得,孟云卿是否就太贴切了些?” 分明是反问。 定安侯也心知肚明。 段明轩是在珙县寻人的时遇见孟云卿的。 恰恰孟云卿的年纪,出身都近乎全然符合,很难再寻得一个贴切的。 正因为贴切,老爷子哪怕问起珙县的种种,孟云卿都能如实应答。 更关键的是,孟云卿的娘亲又是燕韩定安侯府的姑奶奶, 有定安侯的背书,老爷子更不会怀疑。 同理,有了宣平侯府的背书,燕韩国中对孟云卿的身份也不会怀疑,关于陈家的种种风声,无论碍于定安侯府还是宣平侯府的颜面,都再也不会有人提起。 这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,是双赢。 段旻轩就莞尔,“定安侯肯让孟云卿随我去苍月,在老爷子身边尽孝两年;宣平侯府就会坐实了孟云卿的身份,让定安侯永无后顾之忧。定安侯觉得如何?” 定安侯就也跟着嘴角微微勾起。 “我知晓老夫人疼云卿,未必舍得,但近来的风言风语,云卿暂时离开京中未必是坏事。”段旻轩言及此处,点到为止。 对定安侯而言,一面是平帝对侯府的施压,一面是孟云卿,势必骑虎难下。 段旻轩也无需点破。 留有余地,才处处有回旋之地。 定安侯果然缄默。 良久,才缓缓起身,“云卿并不知晓陈家之事。” 他也不打算让云卿知晓。 知晓的越多,忧心的就越多,反而处处捉襟见肘。 段旻轩便笑,“那就不让她知晓。” 不让孟云卿晓陈家之事,他和定安侯再认定她是老爷子的孙女,在老爷子那头,孟云卿就不是演戏,反而露出的破绽更少,于定安侯府和宣平侯府而言,都是好事。 定安侯不会想不通透。 他处处都思量过了。 定安侯就笑,“若是京中没有陈家的风声传出,宣平侯会如何?” “唔。”段旻轩如实道,“许是……拐走,劫走,借走?” 四目相视。 两人都纷纷笑起来,而后各自端起茶盏,狠狠饮了一口。 翌日,孟云卿也起了大早。 昨日就同外祖母约好,今日也要去外祖母那里用早饭,音歌和娉婷不敢耽误,早早就端了水来给她洗漱。 等到养心苑,外阁间的门却是紧闭的。 翠竹和秦妈妈都侯在门外,没有进屋,见到她来,又快步迎了上来。 “秦妈妈。”孟云卿心中生了几分担心。 这个时辰,养心苑关门闭户,秦妈妈和翠竹都在外头,莫非是外祖母身体不舒服,来了大夫? 秦妈妈就道,“表姑娘,侯爷来了,正在同老夫人商量些事情,把我们都撵了出来,这早饭怕是不能同表姑娘一道用了。” 舅舅? 孟云卿诧异,这个时辰舅舅是没有早朝,还是提前下了早朝? 往常没有见到舅舅这个时候来过养心苑。 秦妈妈又说舅舅和外祖母有要事商量,还就将心腹的秦妈妈都撵了出来,舅舅和外祖母怕是不想让旁人知晓,那自然打扰不得。 孟云卿便道,“那我先回去,晚些时候再来给外祖母请安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