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量中,便由着孟云卿低着头,做贼似的将她拽出坊外。 “姑娘?”出了坊外,娉婷才诧异问她。 “先离开再说。”孟云卿不多解释,侯在店外的沈文和小桂也快步迎了上来。 走出出云坊好远,孟云卿才驻足回眸,果然没有人跟上来,心中才舒了口气。“鬼畜”要不就是没看到她,要不就是根本记不得她,哪一种猜测都好得很。 若是第二种更好,日后见着也不必再躲了。 再一回想有人那幅锱铢必较的模样,和她吐了他一身,就算死无对证,她还是胆战心惊。 一旁,娉婷似是反应过来,忽得捂住嘴角:“是船上那个……” 孟云卿死死点头。 难怪姑娘会这般反应,娉婷是知情的。 可这也太巧了些,珙县,入江,凤城都能遇上,娉婷总有股不详的预感。这股预感就黑黝黝得写在脸上,孟云卿一看便知。 “凤城祈福节,来得人本来就多,说不定人家是专程来祈福的?”孟云卿淡定开口,如此,算作自我宽慰。 娉婷就木讷点头。 专程祈福总好过阴魂不散些。 眼见二人走得这般急,小桂询问,姑娘不去南市了?再迟些就是晚饭时候,逛完北市,正好可以去南市。 孟云卿便摇头,逛了一日有些累了,想先回驿馆休息。 总觉得若是再呆在外面,不知何时还会遇到那只“鬼畜”。惹不起,躲得起,她躲得远远的就好。 小桂只得应声。 …… 总之,在某人眼中,有人就是仓皇而逃。段旻轩嘴角微牵,还是自顾饮着他的茶,也不在意旁的目光。 可子枝那头,见到真有买主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只得“哼”了一声,就去挽顾昀寒的胳膊:“小姐,今日当真晦气!”言罢,不满嘟嘟嘴,一副替她惋惜失了心头好的模样。 小姐可是挑了好久,才挑到那盏画扇的。 顾昀寒就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,“我们来凤城是专程祈福的,哪有什么晦气之说,也不管好你这张嘴,迟早惹祸!” 子枝才知说错了话。 再过个半月就是夫人寿辰,小姐这趟是专程来凤城为夫人祈福,她怎么说到晦气上了! 幸好小姐没怪。 于是赶紧假装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,悻悻道:“小姐说得是,子枝错了!” 顾昀寒没有真的苛责她的意思,便话锋一转,“再说了,一面画扇而已,也没什么可惜的。只是觉得那幅腊梅别致了些,娘亲一向喜欢腊梅,送给她做寿辰礼物倒是正好。” 话虽如此,子枝还是免不了嘟囔:“都是方才那两个乡下丫头搅得!”她心中还是一股怨气,总觉得刚才如果不是孟云卿二人胡搅蛮缠,那画扇就不会被旁人买去似的。 “与人家姑娘何干?”顾昀寒倒是清明。 子枝其实也知晓,只是心中的不满总归要有个出处,便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段旻轩,轻蔑道:“小姐如何知道没关系的!知人知面不知心,说不定人家就是一伙的,蛇鼠一窝……” 越说越离奇,偏偏离得又近,顾昀寒蹙眉呵斥:“子枝!” 段旻轩就幽幽转眸,目光不偏不倚,将好落在子枝身上,清冽凌人。子枝本是斗气的玩笑话,被他这么一看,却不由吓出几分冷汗来。 那眼神真就有些怕人。 顾昀寒也抬眸看他,但段旻轩却根本没看她一分,只摆手唤了段岩来,简单吩咐几句。段岩闻言,嘴角抽了抽,还只得应声。 段旻轩就悠悠出了店铺。 子枝的心跳才慢了下来,方才那一瞪,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错,只觉眼下连脚都是软的。 不过人都走了,还有什么好怕的,子枝当下恢复了先前的笑意,“小姐,再逛逛吧。” 顾昀寒点头。 可恼人得是,大凡她们看中什么,一旁的段岩就唤了掌柜“买了,包起来。” “这个我家公子要了。” “这个,我家公子也要了。” 一连十余次都是如此,连掌柜的脸上都写满了尴尬。 起初,子枝还有些后怕,到后来就忍无可忍,“欺人太甚,你是存心捣乱是不是?” 她趾高气昂,段岩也开门见山:“是。” 如此直白回答,险些把子枝气得将眼珠子瞪出来。 “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!”实在气不过,便拿出杀手锏,得意洋洋等着看他惶恐求饶的一幕。 段岩便应道:“哪里来的乡下丫头。” “你!”子枝气得脸都憋红了,“你简直……”平日里狐假虎威,京中都是阿谀奉承,巴结尚书府的人,哪知出了京城,竟然遇上这样的无奈,一分礼仪都不将,她根本没有还嘴余地。 段岩也不搭理她,转向顾昀寒道:“姑娘还买吗?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