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容易。 许多商船上就提供这样的服务,船客只要付了定金,下船就可以拿到马车。 是以,当行李陆续从船舱搬下来的时候,船家连马车都已准备妥当,中途不需要做耽搁。 孟云卿心底唏嘘,思绪便到了别处。 前一世,她和宋景城一直藏在货船当中,等货船靠岸才草草下船。当时是夜半,连落脚之处都没有。 还是腊月,天寒地冻,最后是拉稻草的车夫可怜他们,才带了他们一程,离开了码头。 那时她和宋景城才从清平逃出,身上的铜板等到了郴州总共没剩下几个。到郴州的第一晚,只够买两个馒头果腹。当时宋景城啃了不到一口,就推脱晕船咽不下去。 她心底澄澈,却从不戳破。 “锦年,等再过两年……”他看她,喉间酸涩,声音便有些发沉。 “嗯。” …… “云卿,”沈修颐唤她,她思绪才收了回来。行礼都已搬上马车,想来行程都准备妥当了。 “之前忘了同你说,此次回京,有人会和我们一道。” 郴州到京中还有二十余日。 能一道同行二十余日的,应当关系匪浅。 孟云卿若有所思,就听远处阵阵马蹄声响,转眸看去,两骑一前一后,片刻就勒紧缰绳,纷纷停在眼前,激起扬尘。 孟云卿掩了掩袖,遮挡鼻尖灰尘。 她没想到沈修颐口中的有人,会是两人? 待得看清,方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背。 前一人身着戎装,声音洪亮有力:“沈修颐!” 着实吓了她一条。 另一人则斯文许多,悠悠开口:“卫,有旁的姑娘在,就不能小声些,粗鲁。” “你!”换作卫同瑞的人瞬间有些恼怒。 “修颐兄,别来无恙。”他没有搭理卫同瑞,而是转向沈修颐招呼,卫同瑞遂而更气。 沈修颐只得摇头,朝孟云卿道:“这是相府的二公子,韩翕。” 孟云卿福了福身。 至于卫同瑞处,沈修颐就道,“这是付三叔的侄子,卫同瑞,方才戍边回来。” 付云的侄子? 孟云卿愣了愣,连循礼问候都忘了,似是有些惊住了。 韩翕“噗嗤”笑出声来。 卫同瑞连脸都绿了。 沈修颐便上前救场,“付三叔的神机营在陶镇剿匪,我们来郴州的路上见过付三叔了。” 言外之意,是被吓过了。 卫同瑞脸色才缓和过来。 沈修颐就笑:“这是我的表妹,孟云卿,祖母一直惦记着,这次让我去埔郡就是接云卿回京中。” 表妹?卫同瑞倒是滞住。 “原来是孟妹妹呀~”韩翕则唤得亲切,“都是自家妹妹,日后唤我一声翕哥哥就好。” 孟云卿暗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还得勉强扯出一丝笑意。 沈修颐解围:“一连在船上困了几日,都无胃口,有没有地方先犒劳一下远道之人?” 韩翕果然被成功转移注意力,得意笑道:“有,早就定好了,八宝楼,吃鸭子。” 孟云卿才松了口气。 …… 等卫同瑞和韩翕先后上马,在前面领路,孟云卿和沈修颐才上了马车。 去驿馆要一个时辰脚程,八宝楼在驿馆和码头之间,正好用了晚膳再去驿馆。 孟云卿来过郴州,不过是夜间,模糊得很。 眼下,撩起帘栊,往窗外打量。 “郴州交通发达,是中部的富庶之地,因为往来的商旅诸多,所以这里美食汇聚,相当有名。”沈 修颐顿了顿,又道:“方才韩翕说的八宝楼,就是长风国中有名的酒楼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