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位皇姑姑的事迹,朱轩姝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。比起她们两个,自己的确算是很幸运的。 高玉海纵然性子不大好,却身体康健,听弟弟们说,考较过此人的才学,也是能拿得出手。高家人性子是有些不太好相处,但也没坏到大奸大恶的份上。寻常人家的市井习气罢了。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——左右并不是住在一个府里,见不上几回。 朱轩姝向母亲点点头,正欲说些什么,就听见外头的太监来报:“娘娘、殿下,宋氏和朱氏来了。”她疑惑地向母亲看了一眼,猜不出是谁。 “我让你舅母领着你大姐姐入宫来瞧瞧你。”郑梦境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鼻尖,“知道你们姐妹俩许久不曾说话了,去吧,一道说说悄悄话儿。我留你舅母同我一处。” 朱轩姝甜甜一笑,“谢谢母后。”她喜滋滋地跑上去牵了朱轩媖的手,“大姐姐,我们可是许久不曾见了。”她向身后的母亲看了一眼,“我们去别处说话,这儿留给母后同舅母。” 朱轩媖向郑梦境行了一礼,由着妹妹牵着自己离开。 郑梦境让宋氏坐到自己边上,让特地留下的吴赞女上前,“说说吧,云和婚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她才不信女儿说的那些。孩子年纪大了,总喜欢对自己藏着些小秘密。 吴赞女福了福身,“回娘娘的话,自新婚之夜起,殿下一直不愿与驸马同房。” 郑梦境心里一个“咯噔”,与宋氏对视一眼。这可不是一件小事,要是传去天子的耳中,怕是会招来对朱轩姝的斥责。 郑梦境想了想,问道:“驸马的性子如何?”若是个沉稳的,兴许还知道在朱翊钧面前给女儿遮掩一二。她知道孩子现在不过是换了新环境,有些羞涩与害怕,等熟悉了,过去这阵就好了。 “奴婢正要同娘娘说起这事儿。”吴赞女正色道,“娘娘,高家恐怕非良善之辈。” 郑梦境忙问:“此话怎说?” 吴赞女上前一步,“汪氏趁着公主不留心的时候,偷了公主的陪嫁。”她用手比划了一下,“倒不是什么值当说的,不过一颗拇指大的珍珠。在宫外的当铺,兴许可以当二十两银子。” “果真?”郑梦境沉了脸色,“你可莫要冤枉了人。” 吴赞女当即跪下,“奴婢在娘娘身边服侍多年,娘娘将公主交给奴婢,奴婢自当全心服侍。此事若非查实,奴婢也不敢在娘娘跟前妄言。” 这个贴身人的脾性,郑梦境自然是知道的。只她万万想不到女儿的婆母会是个……贼。“起来吧。”她不着痕迹地朝宋氏扫了一眼,“可知道汪氏为何做出这种事来?婚前宫里不是赏了不少东西去高家?怎得高家会缺钱用?” 宋氏心里也着急,她方才已经看到中宫不虞的目光了。当初朱轩姝选婿的时候,驸马高玉海,是天子和两个皇子负责考较。而高家的女眷品性如何,就靠宋氏去了解了。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,明明当日碰了好几次头,汪氏同其长媳方氏都挑不出什么大错来,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偷东西的贼? “汪氏在宫外的铺子里赊了五十两银子。”吴赞女低声道,“想来宫中赏赐是有数的,她不敢动。殿下的嫁妆繁不胜数,她心里念着,就是少了那么一颗珍珠也无妨,没人查的出来。” 汪氏下手之前,是前后看过好几回的。确定了朱轩姝那一匣子珍珠多得数不清,才趁着大家都忙着的时候偷摸着进屋拿的。 郑梦境搓了搓指尖,“这事儿你怎么处理的?”现今颇是有些投鼠忌器。要是传出去,汪氏的坏名声会连累上朱轩姝。 吴赞女将头低得越发低了,“奴婢责罚了看管珠匣的宫女,将她赶出府去了。对外都说是那宫女之故,并未提及汪氏。” “很好。”郑梦境的指尖掐进了掌心之中。 一旁焦心的宋氏忙道:“娘娘,先前汪氏与奴家一处参加宴席的时候,可不是这样的。”她急得就差跪下了,“彼时奴家看她打赏下人还颇是大方,根本就不曾想到是这样的人。” 郑梦境朝她摆摆手,“嫂嫂不必慌神,我知道你的性子。”当时宋氏每回与汪氏碰了面,就入宫来将所有事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