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兄弟面面相觑,一起摇头。 郑梦境笑道:“是那几个西夷传教士做的,他们那个菩萨,好似叫、叫什么,天父天子的。我也弄不明白,只知道同我们的菩萨是不一样的。平素也不上香,唔,他们管念经叫做祷告,也不说阿弥陀佛。”说了自己知道的异处,她倒笑得像个孩童,“听起来倒是好玩。” 朱常溆同朱常洵听着母亲的话,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。 唯有朱常治闷闷不乐。他的二皇姐竟然要嫁人了。 第97章 朱轩媖打开盖子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的银耳,觉得煮的够粘稠。 “拿出来盛了。”她吩咐嬷嬷将银耳汤端离了灶火,自己把身上的围兜给取下来,“好了,给我吧。” 嬷嬷微微皱了眉,“这等小事,就让奴婢去做。没得让殿下亲自去。” 朱轩媖端着放了银耳汤盅的托盘,轻轻旋了个圈,看起来好似一只翩飞的蝴蝶般。她笑道:“你们要是去,驸马定会恼了你们,嫌弃搅了他的清闲。”朝灶台上努努嘴,“把这里给收拾了吧,该是时候准备晚膳了。” 厨房里头的嬷嬷同厨娘福了身子道诺。 朱轩媖哼着小调,步履轻快地端着煮好的银耳汤去了徐光启的书房。书房的门没关严实,她朝门缝里头觑了一眼,窃笑着轻轻将门给推开。 上了油的门一丝响声都没有。正专注着徐光启也没发现有人进来了。 朱轩媖将托盘小心搁在桌上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,而后悄悄地走到徐光启的身后去,看他正在做什么。 “驸马?!这舆图你是从哪儿得来的?!”朱轩媖看了桌上后,面色煞白。话说出口便觉得自己声音太响了些,赶忙捂住嘴,又去查看各处门窗,悉数关好了才放心走回来。 徐光启笑吟吟地望着她,“媖儿今日给我煮了银耳汤?香味儿我都闻着了。说过多少次了,不用你亲自劳动的。我是穷惯了的人,如今这般大富大贵有人伺候,倒是不甚习惯。还是凡事自己动手来得好。你同我不一样,金枝玉叶娇惯着长大,很不用学徐家的做派。” 嘴上虽这么说着,手却主动去将汤盅的盖子给打开,给自己盛了一碗。“来,第一口你先吃。” 朱轩媖拗不过他,咽了软糯的银耳,“既嫁作徐家妇,当是行徐家事。徐氏一门什么样,我就该是什么样的。驸马不必再多言了。”她望着徐光启风轻云淡的表情,急道,“驸马,你好好同我说,这舆图你是从何处得来的?莫非不知道这舆图寻常人家是不能有的吗?” 越说心里就越急,朱轩媖都快哭出来了,脑子里转了无数个法子,想着到时候被人揭发了如何替徐光启脱罪。 徐光启笑呵呵的,完全不在意,“媖儿不必慌,这是我自己画的。” “自己画的?!”朱轩媖有几分不信,“我听说工部年年都要用大量的人力出去勘测舆图准确与否,怎得驸马就说是自己一个人独画的呢?莫要哄了我,便是旁人与你的,告诉了我,我也不说出去。” “真是自己画的。”徐光启呼噜噜将一碗甜丝丝的银耳汤喝完,“你来。”他牵着朱轩媖的手来到桌前,“此乃川贵一带的舆图,我翻阅书籍依照著者口述画的草图。” 朱轩媖看看他,再盯着舆图。她曾经在太子那里看过一眼,好似的确有些不一样。徐光启自己绘制的地图有些粗糙,并不精细,上面还来回改了许多次。 “媖儿你可知近来播州杨氏一族叛乱?我正想着此事。播州多山,鲜有平原,仅凭人力,怕是死伤损耗太大。但重型火炮却难以被拉上山使用,火铳的威力又太小,且也做不到人手一杆。”徐光启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了,“若是能有一种轻便的火炮,威力小一些,不知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。” 朱轩媖点头,“杨氏作乱,现下于京中无人不知。”她歪着头去看舆图,“驸马,你说播州……是个什么地方?”她有些羞涩,“媖儿自幼于宫中长大,嫁于驸马后才得以在京中走动。大明朝山川万千,我统不得看,委实可惜。” “无妨的,以后若有机会,我带着媖儿走遍千山万水。”徐光启将她揽过来,指着舆图,“你看,这里便是四川,往下一点的东南方向是贵州,湖广在四川与贵州之东。今次作乱的播州在四川与贵州两司交界处。” 朱轩媖的目光顺着徐光启在舆图上滑动的手指一一看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