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不会欺侮了她。 政治与权力在这桩婚事上交织在一起,她们这些女子只能点头认了,而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。 郑梦境压低了声音,“不是说徐光启还有儿子?都考过了童试,若是徐光启点为驸马,那他的儿子怎么办?”入科举是为了官身,而驸马一家子都成不了官,这岂不是为难了人家? 朱翊钧默了半晌,“媖儿还年轻,总归会和徐氏再有孩子。至于徐骥……就令他明面上出了徐氏门,转投去他外祖家。户籍上分开了,总归还能再考。” 至于私底下人家是不是还住一块儿,相处地好不好,可就两说了。 “徐氏能答应?”王喜姐不由道,“那可是元配的嫡长子!” 朱翊钧闻言,沉着脸没有说话。 在殿外听了许久的朱轩媖此时进来。她向上首的长辈们盈盈一拜,妙目微微眯起,“女儿拜谢父皇、母后,替女儿择的好婿。”说罢再是一拜。 王喜姐登时眼泪就出来了,将人一把搂进怀里,死紧死紧地抱着。“我的媖儿,我的乖囡囡啊。” 郑梦境不忍闻中宫的哭声,出声再次确定,“媖儿,这可是你的心里话?若有半点不愿。”她朝将头撇开的朱翊钧瞪了一眼,“父皇同母妃也不会强逼了你去嫁自己不愿嫁的人。” 朱轩媖依偎在母亲的怀里,温顺地摇摇头,“媖儿没有半点不愿。徐先生若未牵涉舞弊案,便是进士之才。能嫁得此人,媖儿还有什么不甘愿的呢?” 她脸上的笑意刺痛了朱翊钧的眼睛。“媖儿,父皇对不住你。”多少年来,每每望着自己这第一个孩子,朱翊钧总想着要给她寻一个什么样的人家,找一个什么样的郎君,心里计较了半晌,只觉着这个也不好,哪个也不妥。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,等临了头,最终给女儿挑的是这样一个驸马。 朱轩媖低垂了眼,“媖儿没有不愿,心中只怕徐家乃书香之家。听闻徐先生之父也是秀才。这样的人家,怕是瞧不起媖儿。” “他们哪里敢!”郑梦境哑着嗓子,“你虽为公主,天家不能仗势欺人。可到底那么多弟弟呢,到时候犯了事,谁不能给你出头?!皇太子还是你的嫡亲弟弟!” 坤宁宫里哭作一团,大家都忘了徐光启还没点头答应婚事呢。 另一头,徐光启好好想了几日,写了一封信寄回家中,让家中的老父与儿子一同参详一二,看看这门亲事到底能不能成。 因朱翊钧听说了是商量婚事的家书,特地让陈矩开了方便之门,让走的驿站,比旁的家书要更快地送到上海的徐家。 收到信后,徐光启的父亲徐思诚和他的孙子徐骥不由大吃一惊。 第80章 徐骥看着信,怔愣了半晌。他早就想过父亲会续弦,只万没想到,这对象的来头可是有点大过了头。 其次,才是问祖父,“若是阿爹成了驸马,岂非我就考不成秀才了?” “莫急。”徐思诚将儿子的信又仔细看了一遍,“你爹在信里说了,若我们同意,为着你日后考虑,先除籍,上你外祖父家去挂个名儿。等日后他亡故了,再由公主提出来和离,届时你再回来。” 徐骥满脸的不信,“大明朝的公主能和离吗?多少年了,也没见有这回事。” “即便不和离。”徐思诚因儿子的荒诞之举,心里有些烦躁,“公主死了之后,咱们家总能提出来吧?一不负皇恩,二……你爹也能冒尖儿。” 祖父语气的不善令徐骥摔门而去。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,连个同龄的伴儿都没有。生母吴氏生下他后不久,就因产后疾而亡故。本还有父亲看顾,可祖母病逝后,父亲也远走肇庆,只留下他一人与祖父相伴。 平日里有多亲近,此时心里就越容易别扭上。 徐骥倒不反对父亲续弦,只觉得别扭,又觉得父亲有些攀皇恩。进门一个娘,年纪只比自己大半岁,而自己的父亲年纪比后娘的爹还大。 难道为了能出头冒尖儿,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吗?徐骥不明白。他自父亲屡次不第后,全家就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。徐骥倒也争气,童试非常顺利。只因一门心思读书,而不知许多人情世故,想得就单纯些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