刁璃会意,轻声提点道:“云园主!” 唐子昔忙再次弯腰行礼道:“晚辈唐子昔,见过云园主!” 云婆婆总算脸色稍霁,重重地哼了一声,大摇大摆地回到矮桌旁坐下,敲了敲桌面,喝道:“都是死人吗?” 唐子昔有些不明所以,正疑惑间,就见一个修士匆忙飞了过来,麻利地换上一套新的茶盏跟果盘。从头到尾修士都没有说话,末了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便飞走了,显然对云婆婆极为忌惮。 云婆婆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,接着又拿起一粒乳白色的果子丢进嘴里慢慢咀嚼,咽掉嘴里的果渣,又端起茶盏啜了一口,紧接着又拈起了一枚果子,如此反复。 眼见对方没叫她起来的意思,唐子昔只好保持着之前的动作,没多久就有些腰背酸软,再加上耳边不断传来的咀嚼声,鼻端不断飘来的诱人果香味,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。 足足吃掉了两大盘果子,喝光了整整一壶茶,云婆婆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,瞟了一眼开始有小动作的少女,轻哼了一声道:“听说,他那不成器的后人是为你毁掉肉身的,对吧?” 等了片刻没有回答,云婆婆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,提高声音道,“你聋了?” 正偷偷活动腰肢缓解酸痛的唐子昔被刁璃推了一把,愕然抬头,道:“什么?” 云婆婆双眼一瞪就要发怒,瞟了一眼四周默默凑近的修士终于还是忍住了,强压怒气道:“我问你,苏家那小子是不是为救你弄成这样?” 唐子昔闻言心头一痛,垂首应道:“是。” “不用摆出这副表情给老婆子看。”云婆婆冷哼一声,不耐烦地道:“你老婆子又不是那老东西,他的后人是死是活跟老婆子半点关系没有。依我看,他那些不成器的后人都死光了才好。” “云园主此言差矣!”听到对方辱及苏璟,唐子昔终于忍不住了,身体猛然绷直,道:“恕晚辈斗胆说一句。俗话说爱屋及乌,若您是真心对那位苏前辈,就应该支持他才是。既然他老人家如此在乎这些晚辈后人,您就算不帮他,至少也不该如此出言诋毁。” “哈!”云婆婆怒极反笑,怪腔怪调地道,“这是为那老东西抱不平来了?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来教训我?”说完右臂猛然一挥,只听见哐啷之声乱响,桌上的茶盏果盘再一次遭了殃。 刁璃则及时地将唐子昔拖离了数丈。 这一次不待云婆婆出声,之前那位修士自觉地飞了过来,熟门熟路地收拾了起来,片刻后又默默退下了。 唐子昔甩开刁璃的手,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目光,冷冷地道:“我不是什么东西,我也知道在这里自己不算什么东西。我只知道,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破坏;我只知道,就算因爱生恨也不该殃及池鱼;我只知道,璟哥哥是为了我而死,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救他!也不容许任何人诋毁他!” 这番话回得可谓是铿锵有力,畅快之极,惹来周围一片敬佩的目光,只有少数几个修士在默默摇头,显然在为唐大小姐的命运担心。 “是吗?还真是感人啊!”云婆婆出人意料地没有暴怒,反倒阴测测一笑,“就算自断灵根,自毁仙途也愿意?” “当然!”唐子昔斩钉截铁地道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 “好!”云婆婆双手一拍,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“果然有点意思。” 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惹得周围的空气一紧,不少修士开始偷偷朝后退去,一副避之不及的惊恐模样。 唐子昔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,手上已经扣住了一枚符箓,随时打算扔出去。 只有刁璃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。 云婆婆从矮桌后走了出来,站在唐子昔跟前不远处,一脸和蔼地道: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老婆子只是说不给,又没说不换。何况这灵药园的规矩摆在这,老婆子也不好擅自破坏。你说是也不是?” 唐子昔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,不知道对方又想搞什么鬼,实在是这个云婆婆的脾气太过古怪,根本料不到她下一刻会是什么反应。 只听云婆婆慢吞吞地又道,“这样吧,看在长老们的面子上,老婆子也不要求你们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