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,正是!何兄,施兄,何必为一小小木牌而起争执呢?岂不是引人顽笑吗?” 陆长亭在心底道了一声马后炮。 这些人可不是马后炮吗?方才没人阻拦,这会儿见终于有人发声,这才跟着附和了起来。 何子友也终于找到了台阶一般,忙笑道:“正是,这等捕风捉影的小事,竟也拿出来说……”说着,何子友还嘲弄地看了看施显。 施显脸上微微涨红,五官因为怒气都绷到了极致,看上去着实和俊秀沾不了边儿。 陆长亭被人推搡,又沾了一身的酒水、茶水等玩意儿,此时正是心中不痛快的时候,何况何子友的后续作为,更让他对这人的厌烦升到了顶点,如此之后再看施显,便觉得这其貌不扬的人倒是可爱多了。 难能就此不管呢? 陆长亭心下已有决断,他冷声道:“这怎么会是小事?要坑害别的举子,怎么是小事呢?” 施显似乎从陆长亭身上找到了主心骨,忙点头道:“正是正是。何子友就是想将这事糊弄过去……” 陆长亭瞥了一眼何子友,道:“你若不心虚,何不听我将话说完?” 何子友冷笑一声:“你说就是!说吧,你想怎么污蔑我?” 三子咬紧了牙,低声道:“真想将这人一拳打出去。” 陆长亭根本不理会何子友的冷嘲热讽,接着刚才的话往下道:“民间传说未必没有根据。正是因为确有根据,这些传说方才能流传千年。何况,走得多了也就成了路。这个道理是相通的。槐树通阴的说法,在民间流传,百年、千年……就算这槐树本来平淡无奇,那么如今也早被赋予这个力量了。” 何子友依旧轻嗤一声,显然对陆长亭的说法很是瞧不起。他甚至忍不住暗暗嘀咕,这举子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神棍! “风水中有呼形喝象的说法。槐,木旁有鬼。木旁为榜。你们谁人想要落榜?榜有鬼。这不是咒他落榜是什么?”陆长亭冷声笑道。 “实在牵强!”何子友冷哼道。 “那木牌上写着什么?” “什么?”何子友反问。 “那是金文!”陆长亭厉声道。 蒙古人、金人向来都是汉人之敌,一听说上有金文,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。 何子友的脸色白了白,站在那里握了握拳,开始显露出慌乱来了。“你如何敢说那是金文?” “可还有谁识得的?”陆长亭问。 之前站出来制止争端的人,再度出声了:“我能。” “你过来瞧。”陆长亭懒懒地道。木牌都让他扔下去,他当然不会再捡起来。 那人脸色不变,大方地起身走了过来。 人群自动分开,为他留出了路。 那人大方地蹲下身,将木牌捡了起来。旁边忙有举子递上了帕子,他接过帕子来擦了擦木牌,随后定睛看了看,口吻肯定地道:“这是金文。” 何子友的脸色更白了。 那人的话似乎很有分量,当他说完以后,众人立刻惊呼出了声:“真是金文啊……这金文写的是什么啊?” 那人看向了陆长亭,陆长亭淡淡道:“你既然已经认出来是金文了,那也就劳烦阁下告知众人,上头写的是什么吧。” “是句诗。杏花落尽晓风颠。”那人念出声来,随即挑了挑眉。 “是句诗而已,又如何?”何子友讽刺地笑道,“难道凭这,你便要诬陷我了吗?” “乡试在桂花盛开的时节,因而又称桂榜。会试时,杏花绽放。又称杏榜。杏花落尽,杏花落尽。”陆长亭看了眼何子友:“可真是怀的一番好意!” 何子友脸色难看了起来。 那人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