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“燕王殿下”,那声音远远的,但是格外响亮,想来燕王距离这大厅也没几步路了。 但陆长亭却是忍不住沉下了脸。 也就是转瞬的功夫,脚步声近了,朱棣跨入门来了。 汤芸露出笑容,转身唤道:“燕王殿下。”一边说着话,她还一边迎了上去。哪里知道朱棣直直越过了她,汤芸面上的表情登时一僵。 “长亭。”朱棣此时满眼就剩下了陆长亭,身边站的什么人说的什么话全都被他忽视过去了。朱棣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是带着微微的颤.抖,从营地里一路走来,他便处在被狂喜淹没的状态之中,此时面上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来,但实际上他的心底已经激荡到无法言语了。 这算是长亭的妥协,还是他的坦然接受? 朱棣大步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,伸手将陆长亭捞了起来,直接拥在了怀中,就连陆长亭的臭脸,他都全然没有注意到。 “长亭。”朱棣又低低地唤了一声,这次的声音更沉稳了,其中还夹杂着些叹息的味道。他表现得和程二全然不同,显得更为内敛,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认为这是燕王对陆长亭不够热情。 汤芸呆愣在了那里,等她反应过来燕王无视她走到了那个人身边的时候,汤芸差点给气得鼻子都歪了。 “长亭。”朱棣忍不住又叫了一遍,然后将陆长亭抱得更紧了,唯有这样朱棣才觉得触感是真实的。 陆长亭原本是黑着脸的,但是隐隐的,他觉得朱棣的怀抱和从前相比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。 若是朱棣知道陆长亭此时所想,一定会道,当然不一样了。从前只是纯粹的,兄长对幼弟的拥抱,但如今全然变作了男人对待喜欢的人之间的拥抱,陡然从年少单纯的情谊里拔升到了男人爱.欲的高度,滋味儿自然是大不相同的。 陆长亭被按在他的怀里,渐渐觉得喘气都不太顺畅了。他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,成熟的味道,热情的味道……交织在一处,就像是很多文学作品里总会说到的荷尔蒙的味道一样。陆长亭原本觉得荷尔蒙是没有味道的,但是此刻他却有种错觉,觉得这就是荷尔蒙的味道。这种错觉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享受地沉溺其中的思维。 陆长亭忍不住一手将朱棣推开了。 朱棣虽然抱得很紧,但是陆长亭推开他的时候,他也就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。 汤芸见这二人总算分开了怀抱,这才松了一口气,忙又叫了一声“燕王殿下”。若是燕王太过不给面子,日后她在燕王府还要怎么树立女主人的威严? 此时管家迈着步子小心地凑了进来:“陆公子,热水备好了。” 汤芸见状更是气愤。 瞧瞧,随便一个人竟是比她在燕王府更有威严。 朱棣还是没有理会汤芸,他摸了摸陆长亭的背。原本是普普通通的动作,但是陆长亭总觉得他的手隔着轻薄的衣衫,加重了力道在刻意撩拨他一般。陆长亭当即推开了朱棣的手臂:“我先去洗个澡。”说罢,陆长亭控制不住地朝汤芸那边看了一眼,而后道:“待会儿再出来与你说。”这一眼很明显带上了几分算账的味道。 朱棣顿时觉得开怀极了,他抿唇笑了笑:“好。” 那头汤芸看得呆了呆,她就从来没见燕王有展露笑颜的时候。可……可为什么不是对着她呢?外头的人不是都说,燕王对她一见钟情,所以这桩婚事是燕王自己与皇上求来的吗?汤芸咬了咬牙,不由好奇起了,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……他和燕王是什么关系? 陆长亭丢下一屋子的人,直接去洗澡了。那跟着他的侍卫,自然也跟了上去。看得朱棣顿时好一阵不快。 结合种种,其实这时候朱棣基本已经能肯定陆长亭的态度软化了。若非如此,他怎么会急匆匆从西安城赶回来呢?只要长亭想躲着他,在西安待上几年都是有可能的。再看长亭对汤芸的态度,难道不是心中为之不快才会有的反应吗?这岂不是说明长亭也甚为享受独占他的时候……种种迹象在朱棣脑子里一一滑过,心底的那点儿不快很快便烟消云散了。 陆长亭故意多洗了一会儿,然后慢腾腾地换好了干净的衣衫。 等一切都收拾完,陆长亭才骤然醒悟,自己为什么要对着朱棣撒火啊?这不是……这不是等于告诉朱棣,自己在吃醋??? 陆长亭顿时不再耽搁,快步往大厅回去了。 ?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