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。 “我曾听土根说,这个丫鬟在背后议论林夫人,说林夫人整日吃斋念佛,却也不见半点慈悲心肠。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也有可能是受风水的影响,这才扩大了她心底的不满。但也正因为这样的风水能挖掘出人心的阴暗面,使其渐渐滋长起来,所以要锁定杀死丫鬟的对象便极为艰难了。因为一般人都知晓,杀人动机无非是仇杀、情杀,以及抢劫杀人这几类。一般有着仇恨和情感纠葛的,都很容易发现,也就容易确定目标了。但在风水的影响下,谁都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对丫鬟生出恶念,或许是因为今日她穿得比我好看,或许是我瞧了她一眼便喜欢了她,又或许是曾与丫鬟拌过嘴,现在非要她死不可……原本很多只是细小的矛盾,在这时候却极有可能上升为杀人的理由。” 陆长亭侃侃而谈,而此时朱棣看向他的目光也越加欣赏了。 陆长亭对朱棣投来的目光似有所觉,不由得向他回望了过去,两人视线交汇,颇有点彼此会于心的意思。 知县皱眉,忍不住道:“这捉拿罪犯,应当还是难不过手下快班衙役的。”显然在他看来,觉得陆长亭着实夸大其词了。 只是这时候,没一人接他的话。知县等了半晌,最后却只等到陆长亭继续往下说话,知县的脸色登时就难看了起来。自他在北平站稳脚跟以后,可还没吃过这样的冷遇呢。知县勉强将不快压了下去,继续盯着陆长亭,就等着这少年能用一张嘴说出个什么花儿来。 “那么我们可以想一想,有个人,被助长了心底的恶念,从而找上丫鬟,在丫鬟常常经过的这条道上,杀死了丫鬟。因为丫鬟死状惨烈,便有传闻说她因造了口业,在背后议论夫人和佛祖,才会引来祸事。不妨找一找,谁最先说出这个传闻来的。”陆长亭点到即止,并不再继续往下说,毕竟这等查案的事儿,应该交给县衙,着实不归他管,而且也并非他所擅长的东西,若是不慎闹了笑话,误导了别人抓凶手,那才是麻烦。 “再说令公子,公子痴傻一事,已有定断便不多说了,再说令公子赔出去的那桩生意,其实我们可以看做是,宅子气运已然被损害,于是公子也受到牵连,不幸中毒,丢了生意。若是风水没被破坏,应当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。”陆长亭说到这里,都不由得感叹道:“背后的人下手着实狠辣,使宅子里闹出人命,众人心惶惶,压力一日胜过一日,如此环境下,怕是病也能生生病死。而另一面,又让气运受损的公子出了事。林老爷就这样一个独子,一旦出事,林家便相当于坍了一大半。” 林老爷闻言,都不由得冷笑道:“是啊,若是我也跟着死了,那林家便彻底地垮了。” 背后那人,就是要他林家全家死绝,背上恶名,家业也败落!如此一想,好不狠毒! 知县这会儿听得更是云里雾里了,怎么着?这林家出事儿的根源,找着了?不是鬼,是人干的? “再说另外一个上吊的丫鬟,也应当是受风水影响,放大了心底的悲痛和绝望,于是觉得没甚活头了,便直接上吊了。而林夫人,也在意料之中,她常去佛堂,自然常与佛像接触,于是受风水阴煞影响,而后她的居所外又有滴血煞日日影响着,而林夫人极少出门,身体应当不是很好,身体羸弱意志薄弱的,都极容易被影响,林夫人便是如此被影响了,因而也自缢在了屋中。” 林老爷长叹了一口气,眼圈更见红了。 知县再次忍不住了,“实在是无稽之谈。” 朱棣这时候刚好一眼扫过去,知县张了张嘴,最后又闭上了。燕王这一眼着实有些冰冷,知县并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表现得不尊燕王。 “池中鱼,院中花为何会死,其实便与菜园之上为何寸草不生一样的道理,阴煞能损耗生气,失去生气之后,鱼怎会不死?花怎会不枯?” 旁边的人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。 说得着实有理! “至于府中下人为何频频出错,摔倒受伤……” 朱棣笑道:“这个我倒是知晓出自何因。” 林老爷等人不由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就连那知县也是如此。 朱棣能不知晓吗?当初在中都的朱家宅子就是如此啊。朱棣和陆长亭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,而后道:“原因有二,一是确实多少受到风水影响,难免出些意外,二却是他们被吓怕了,惶恐之下,夜晚不得安眠,白日无法安心做事,自然……就总是出错,也更容易受伤了。” m.ZZWtWx.coM